“好,就喜欢你的爽快。我范文晓,交了你这个朋友了。”他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就在他刚要说话之时,路文青推门走了进来,“头儿,鱼儿上钩了。”
“噢?这么快,看来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今天不知怎么,总是笑眯眯的,“肖兄真是对不住了,我可能要失陪一会,有个任务比较紧急。这样,你就在这儿好好吃好好玩,让邱适陪着你。”
肖明昊还没有来得及问,范文晓就笑呵呵的走出去了。
范文晓走后,他们二人相视一笑。邱适最先打破了沉默:“您可能不习惯,文晓就是这样一个人,自由惯了,不太在乎什么规矩,你可多担待着点。”
“这种性格我倒是喜欢。刚刚看你们二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我还以为你们二人是……”
“我们俩?哈哈,你可真是说笑了,我估计啊,他定没想过跟我有任何感情上的联系。我跟他都是可怜人,互相抱团取暖罢了。”邱适眼神有些暗淡,她无奈的笑了笑,“不过呢,我倒是从来没有问过他对于择偶的标准。在我眼里啊,他就是单身一辈子的人。你别看他平日里笑嘻嘻的,谈笑风生。这一到男女之事,就怂的不得了。”
邱适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哦?还有这种事。看来部长并非传言的那样风流呀。”
“不用这么见外,你叫他文晓就行。范部长这个称呼,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不舒服。”
“我倒是好奇的很,既然你说他在女人面前怂的很,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呀?”肖明昊打趣的问道。
“这个说起来,到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邱适看着他笑了起来,她的脸颊本就被胭脂涂抹的有些泛红,此刻更是如晚霞萦绕,笑靥如花,“要几年前了吧。那时候我还是刚来上海,就找了一份在百乐门端茶倒水的工作。有一天,来了个公子,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只知道他家有些势力。喝醉了之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往怀里揽。我一看这个架势,吓得不得了,一只叫。可是那个环境,根本没有人管我。他就一直拉着我,想要从人群中穿过,去里面的房间。我当时急的不得了,就用脚踢了他的裆。他一下就倒在了地上,疼的哇哇直叫。”
“他旁边的人拽着我就把我控制住了,说是以后不会让我在上海混下去。就在这时……”邱适说着,思绪回到了那个冬夜。那个让她又绝望又惊喜的夜晚。
“我还未见过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我们少爷想要的女人,就没有不得手的。你竟然敢伤了我们少爷,当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少爷喜欢你是给你面子,不知好歹……”他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要打在邱适的脸上,就在将要落在脸上得一瞬间,他得手被一个人拿出了,“你……你干嘛……你敢拦我!你告诉你,我让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哦?如今这上海,就然有人敢出此诳语了吗?我倒是要问问,谁给你这么大勇气?”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手掰到了后面。
“啊啊啊,疼……我告诉你,我们少爷乃是上海亨氏企业的长子,你放开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哈哈,我没有听错吧。你现在命在我手上,竟然还要饶我不死。你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
邱适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穿着十分随意,一脸傲气的范文晓。他松开了对方,就在对方想要转身拿刀的时候,他从兜里掏出了枪,“砰”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人们都尖叫着,纷纷离开了。
亨氏的公子显然被吓到了,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时动弹不得:“你,你是谁?你敢对我的人开枪。”
“亨公子,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啊。你不就是昨天和共党在码头交接货物的那个蒙面男子嘛,现在可算是让我抓住你了。”范文晓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我没有。什么共党?我从来没有跟他们联系过。你诬陷我。”他惊慌失措的看着证件上的字,只见“76号特工总部范文晓部长”几个大字,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你……你诬陷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一个大男人,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算什么本事,我若不替天行道,这上海该是没有王法了。”
“你……你不能动我,你要是敢伤了我,我爹不会饶了你的。”他声音变得微弱又颤抖。
“亨氏公子亨从戒,与共党勾结,罪大恶极。已在百乐门被我就地正法。”范文晓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种不屑与冷漠的神情,“下辈子,长点出息,管好自己下面。”
范文晓看了一眼旁边的路文青,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不不不……不要……
不……”只听见砰的一声,打破了这个夜晚的寂静。亨从戒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像还没有搞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般诧异。
邱适也受了不小的惊吓,瘫倒在了地上。
“然后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啊,就躺在一张大床上。他问我难不难受,有没有受什么伤。我说没事了,他又支支吾吾的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清。我当时就在想啊,这跟昨天那个杀伐决断,冷言横语的军官是不是一个人啊。后来他经常来百乐门,我们就熟了。老板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对我都特别好,慢慢的就有更多人知道我了。”邱适将这些话讲完,还恋恋不舍的回味着。
“没想到文晓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啊。英雄救美,当真是一段佳话啊。”肖明昊笑了笑,“那位亨公子,也是撞在枪口上了。”
“据说那个共党的罪名,是硬硬给他按上的。他的父亲知道此事后纵然有千百悔恨,却也不能出半句声。当时风声这么紧,稍不慎,自己的命就搭进去了。”
“是啊。当时确实是人心惶惶。我还真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这等缘分,可是我强求不得的。”
“那是自然。若冰一人在家里无聊得很,若是有人愿意陪她讲讲话,她定会开心的合不拢嘴的。”
“那敢情好啊,到时候我就带着她在上海四处逛逛,哪儿的衣服裁的好,哪儿的胭脂闻着香,我可是门儿清。到时候,你可不要不放心啊。”
“怎么会呢,我工作繁忙,若有幸得邱小姐眷顾,倒也是好事一桩。”
邱适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笑得更灿烂了。她本性纯善,像是一朵不沾染任何污秽的山茶花。虽身处风流之地,身上却不曾沾染过烟火味儿。这是肖明昊不曾想过的。他细细得端详着邱适,既是看她,也是在看范文晓。他曾以为像范文晓这般阴险狠毒之人,身边也定然是烟火相伴,如今一看,却是恰恰相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