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便明白了:
月光下有两个影子,一个是我的,另一个也是我的。
……
想起这些,我再次哭得狼狈之际。
那是我最坚硬的铠甲,也是我唯一的软肋。
不知不觉中,再次到了夕阳落下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我只是麻木地望着窗外的夕阳,也许在某个平行宇宙里。
17岁的陈远,依旧会拉着17岁的江若舞的手,他们说不定会许下夕阳的誓言。
从日升直至日落,爱意永远会在新的一天里疯狂生长,直到将整个宇宙蔓延。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罗衡,至于其他人,则默默守在门外。
或许他们听见了我的狼狈,可同我的人生相比,狼狈却已经算得上一件好事了。
罗衡走到我身边,默默在我床边坐下。
“夕阳真美啊。”
我没有言语,只是静静望着夕阳。
夕阳还是和当初那样美,只是,又总觉得似乎也不那么美了吧。
或许是见得多了吧,习以为常后,我们总是会觉得本该如此的,所谓喜新厌旧,何尝不是有恃无恐呢?
见我没有回应,“夕阳很美,只可惜太短暂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它便要再次落下,还真是奇怪啊。”
我笑了笑,“夕阳在这个世界落下时,不也在另一个世界升起吗?因为短暂,所以才让人觉得美丽,懂得珍惜,可夕阳不光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它还得为另一个世界送去光亮。”
“是啊,没有什么是属于谁的,大家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终将赤裸裸地回去,但自带出生那刻起,我们每个人不都已经有了各自的使命了嘛。”
我听出了罗衡话里的意思,却没像往常一般同他争论。
每个人的降生都不是偶然,那么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又是什么?
罗衡拍了拍我的肩,“走咯,准备准备回家啦,你小子再在这睡几天,哥们就得去要饭咯。”
罗衡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却突然没了往日和我在一起的混蛋。
莫名成熟了不少,“陈远,我还是更喜欢从前的那个你,大家都在等你回来,等你,真正的那个你。”
不料下一刻,却又变回了往日那般嘻嘻哈哈的模样,“孙子,爷爷我先和大家下去了,你记得快点,要不然,今晚你就准备露宿街头吧。”
我拿起枕头朝着门口扔了过去,“小王八蛋,给我玩倒反天罡是吧?”
罗衡接住了枕头,“哈哈哈,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逊。”
随即将枕头丢还给我,便拉着门外几人离开了。
我将身上的衣服换好,随即将病房内收拾妥当后。
再次回头望了望窗外的夕阳,“再见了。”
对着病房内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当我再次回到地面时,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身上顿时轻松了不少。
望着城市的繁华,我想,或许这也是自由的味道吧。
我径直走向罗衡的车,罗衡却是拦住了我,“你不能坐我的车。”
我疑惑不解地望着罗衡,之前不是还说要把车送我的吗?怎么我就住了个院,这小子就不许我坐他的车了?
“请你给我一个不可以坐的理由。”
罗衡想了想,“我车上没有空位了。”
我望着罗衡,很想问他,我这么像傻子吗?却是忍住了,“不是,你这车好歹也能坐下5个人吧,咱们一共也就五个人,而且虞疏晚还是开车来的,核载5人的车坐不下4个人?我就算数学再差,也不至于不知道5大于4吧?”
罗衡刚想解释,罗衡后座的车窗便突然降了下来,“那啥,小远啊,不怪小罗,主要是干爹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小罗才说坐不下,你别怪小罗,要怪就怪干爹这不争气的老腰。”
“干爹,那你现在怎么样了,要是严重的话,咱们现在就回去拍个片子,请医生看看。”
我一听干爹老毛病犯了,便不由地担心起来,这么多年,干爹确实有个腰疼的老毛病,只可惜医生说,干爹年轻时过度操劳,上了岁数又没有重视,所以已经没办法完全根治了。
“没事没事,都是老毛病了,干爹躺一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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