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进步很明显了，这次记住，在改为平飞的时候，推进器的角度不要彻底拉平，而是要向上呈现大概10到15度。”艾伯特拍了拍手继续鼓劲，“记住我带你飞的时候的那个推进节奏变化，再结合一下我说的东西，马上就可以了，加油！。”

第三次，谢丽尔终于成功飞了起来。

这个进度要是让艾萨克看到了，他非得把他这个弟弟绑架回军队当飞行教官。

“真的，好像一点都不难的样子。”谢丽尔还不信，在自己又试了几次，甚至挑战了一下在一两米的低空立刻改为平飞的超低空飞行，也成功了之后，她才惊讶的发现这个技巧好像真的和艾伯特说的一样，一点都不难。

【就像跳舞一样！】这是谢丽尔的内心想法。

“我说了吧？不难的。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垂直起飞后改入平飞的话，对呼吸的要求似乎没有那么高了？”艾伯特对谢丽尔说。

“是的！”谢丽尔点了点头，“我之前飞的时候，感觉开口都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好像并不需要特别的去控制呼吸节奏。”

“这就是我说的在低速下没有问题的原因。”艾伯特说，“低速情况下，整流术式的压力要比高速小很多，你一会甚至可以试着哼两句或者唱出来哦。”

其实这中间的门道还是不少的，只不过有些涉及到飞行装置的原理，艾伯特没和谢丽尔细说罢了。

这个世界的飞行又不是飞机，因此并不需要考虑飞机设计的那些空气动力学原理，理论上是不需要滑跑或者弹射这种获得气体升力的方式的。但是这个世界依旧需要起飞辅助装置的原因是什么？

要回答这个问题，恐怕得从飞行装置这个概念说起。

虽然有反重力术式，但是受限于开发程度，反重力术式的纵向和横向移动都慢的要死，比起让人飞起来，当做移动重物的起重技术反倒更合理一些。而随着方方面面的发展，飞行装置和搭载飞行装置的背包才逐渐出现。

作为一个能正经八百让人类实现飞行的设备，飞行装置通过其中设置的由数十种大规模术式集成出来的大规模术式阵列来产生升力和推力，同时产生特殊的能量场用以处理空气动力学等一系列物理学问题，由此实现高速飞行。而在这些术式阵列中，最重要的术式有五个。

——整流术式是用以处理飞行时流经飞行员身体周围的气体，在物理学允许范围内尽可能地低降低飞行阻力，同时为飞行装置捕获空气中的以太提供给其余术式，给飞行员捕获空气用以呼吸的术式。

——在飞行员-飞行背包-飞行装置以及可能存在的武器系统这一被称为【机体】整体概念中，需要能量的地方很多，但是不论是以太电池或者别的什么，作为能量源在单位时间内提供的能量是有限的，供能术式就是负责动态监控各部分需求，精准调配能量的输送管线，实现能量利用的效率最大化的术式。

——推进术式顾名思义，是飞行装置推进器的驱动术式，和其他的比起来作用相对简单，但是极其重要，没这东西你飞不起来。

——抗过载术式则是在高速飞行时，通过术式来一定程度上维持正常血液循环，抵抗脏器位移或者拉伸，由此提高飞行员的抗荷能力，同时，这个术式也担负着飞行员生命安全检测和生命系统维持的工作。

除去前四个，剩下的这个术式是最为重要的，也就是飞行控制术式。形象一点说，上面说到的和没说到的术式都是驱动程序，而飞行控制术式则是调度这些驱动程序，让飞行装置-飞行背包这个整体能按照飞行员的意愿去发挥作用的操作系统。其他部分设计的再怎么出色，硬件性能再怎么优异，没有对应的操作系统那终究是运行不起来的。

只不过，在停机状态下，你是无法通过术式阵列查看器看到完整的飞控术式的，而只能查看到飞控术式生成器。换句话说，飞控术式需要飞行装置开机后，通过满足一定条件而让其自动生成。这个条件，就是大部分人都需要起飞辅助装置的原因——相对于机体的空气流速。

飞行装置中的术式阵列在确认起飞之后需要在一定时间内捕集一定数量的自然以太，通过分析自然以太内携带的信息来完成包括人体在内的整体飞控术式参数，由此完成整个飞控术式的生成。

捕集自然以太所需时间存在上限，超过上限的话，飞行装置各部分基本上没法启动。同时，在上限内消耗的时间越多，意味着单位时间内捕集到的自然以太数量就越少，从而分析出的数据就约不具备代表性，由此生成的飞控术式就越复杂。

这地方又没有AI去辅助，飞控越复杂那就越难以控制。因此，捕集自然以太时间自然是越短越好。这就对气流速度有着硬性要求，而起飞时的速度越快，相对于机体的气体流速就越快，要是能迎风那就更快了。所以，只要起飞时有个初速度，那就好说的很，因此才有了起飞辅助装置。

当然，垂直方案能成立也不是瞬间速度有多快，而是因为垂直方向和整流术式的气流采集面的法线方向重合，这个角度空气通量是最大的，因此最终在以太捕集量上的效果是一致的。

现在就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艾伯特的零初速度爬升难度大得惊人的原因，因为他那个操作在起飞的时候飞控术式压根没有生成，艾伯特是完全自己现场估算参数录入生成器，先形成一套大概可行的飞控术式让自己先飞起来之后再根据捕集情况去完善的，你就说难度高不高吧。

至于高速下为什么不能开口说话，那是因为整流术式能捕获的空气总量和气流速度成反比，因此速度越快，能提供给飞行员呼吸的空气就越少，在常规高速下就已经需要飞行员去配合整流术式的空气供应去控制呼吸节奏，等到了艾伯特习惯的超高速环境之后，身体最大的敌人已经是过载了，说话？呼吸都是抽空来一下得了，还想说话？

由此可见，只需要降低速度，把空气流速降下来之后，整流术式就可以捕集到更大量的空气，空气充足就不需要特殊的呼吸节奏，也就可以开口说话甚至歌唱。

当然，有人很早就提出过在背包里整合压缩空气设备来做辅助供氧，但是空间存储装备使用的空间压缩术式的特性决定了你不能在一个存储设备里放进去另一个存储设备，而这个世界目前为止所有的压缩空气的储存设备都是利用空间压缩术式实现的，并且体积和质量一点都不小，如果放不进背包里去的话，挂在外面对飞行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说实现低速飞行也可以采用先高速后转入低速的方案，但是要想长时间保持低速状态，那么就需要重新计算飞控术式的参数构成并将其重构。军用背包有辅助设备倒是没问题，目前为止这个技术还没有下放民用设备，对民间的飞行员就有点困难了。

谢丽尔就算能量再大，那也是个普通人，通过工作室和公司的关系能联系军方提供一些方便就是极限了，军用背包以及其技术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受到严格管控的，哪有那么容易拿到。

再次重复一遍，以上涉及飞行的内容是对一般人而言的，对艾伯特不适用。这个家伙是有着能咬牙硬顶40G以上过载的非人类身体素质再加上瞬间计算十种不同速度下飞控术式的参数构成并且同时手操生成器完成术式重构，顺便还能快速判断对方状态然后计算攻击角度的天赋的超级天才，一般人？一般天才的法则都对他不适用。

谢丽尔按照艾伯特的说法，在飞行中尝试着哼唱，然后她就忍不住了，低空低速飞行状态下，头盔的面罩几乎是关闭状态，飞行中的风吹拂着谢丽尔的面颊。直到这一刻，谢丽尔才真的体会到飞行的感觉。

不自觉地，谢丽尔的歌声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我就说能行吧？”艾伯特往地上一躺，看着在低空自由飞翔的谢丽尔，“只不过，真不愧是大明星啊，就算只是旋律没有歌词，这个嗓音也确实令人沉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