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毅插嘴道:“娘!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大哥赵承志的至交!大哥托付他前来搭救咱们!”
张幽兰欣慰一笑,道:“好!好!志儿真有眼光,结交了如此一位侠肝义胆、重情重义的人物!”
转即叹了一口气,续道:“此前,孩儿他爹总责怪志儿交友不慎,尽结交狐朋狗友。我听了这话,便不欢喜。殊不知,朋友即是人脉,自然是多多益善了!这不,今日咱们赵家落难,不也全赖志儿的好友舍命搭救么?”
赵承志闻听此言,却是哭笑不得。
一者,爹爹所言不虚,赵承志他结交的朋友,诸如魏少简魏瘸子、范胜、王猛等人,皆是忘恩负义之徒。二者,娘亲所言不实,所谓“志儿的朋友”,不正是赵承志他自己么?
此刻,赵承志仍不敢表明身份,讪讪一笑,道:“伯母谬赞,在下实不敢当。”
张幽兰道:“贤侄莫要谦虚!你与志儿相交甚好,也不知志儿他现下如何?”
赵承志尚未张嘴,赵勇毅又插嘴道:“娘!我知道,我知道!大哥此刻正藏于一处隐蔽之地避难,不便现身。”
张幽兰喝道:“毅儿不得无礼!我问的是你这位大哥哥,没问你!”
赵勇毅道:“娘!我之所以得知此事,适才正是这位大哥哥亲口说与我听的!”说罢,得意一笑。
张幽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幸赖赵氏列祖列宗保佑,近日我赵家遭此大难,如今一个个皆安然无恙!”说着说着,泪水盈眶。
赵承志不禁为之动容,暗暗转过头去,抹去眼泪,说道:“伯母!请恕在下无能,未救出伯父。也不知伯父他去了京城,命运如何?”
张幽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伯父好歹是皇帝亲封的总兵,何况又把守天下要塞雁门关。他纵然有罪,也不是谁想杀便能杀的!是以,在押往京城的路上,他固然要吃不少苦头,但不会有性命之虞。至于到了京城,他是死是活,那便听天由命了!”
赵承志道:“伯父多年来戍守边关,忠君报国,兢兢业业,想必皇帝是不会杀他的。”说罢,暗自舒了一口气。
张幽兰面露忧色,道:“你伯父固然忠君报国、恪尽职守,但朝中有奸臣作祟,只怕他,唉,凶多吉少……”说着,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赵承志追问道:“伯父在朝中难道没有好友么?朝中难道没有耿直之臣么?”
张幽兰苦笑道:“你伯父素来恪守君子之道,矜而不争,群而不党。然而,他又怎知,君子不党,其祸无援。更何况,他这次背负通敌叛国罪名,据说人证物证俱在,朝中只怕鲜有贤能之士为他伸张正义了……”
赵承志道:“如此说来,伯父他,他……”本欲想说“难以善终”四字,忽觉此语不祥,说出来徒增悲伤之情,是以硬生生咽入腹中。
张幽兰道:“我也不要别的,你伯父他哪怕罢官弃职、归隐山林,亦是幸事一桩……”一言未毕,已是泪流满面。
赵承志闻听此言,心下甚是难受,而见到娘亲落泪,更是痛心入骨。尽管如此,却强自压住心中不快,以好言相劝道:“伯母!你莫要耽心!伯父他光明磊落,吉人自有天相!”
张幽兰复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赵承志不愿见到娘亲伤心难过,立时转移话题,和声和气说道:“伯母!你戴着手铐脚镣,行动多有不便。晚辈为你去除这手铐脚镣!”
抓握娘亲左脚踝上的脚镣,暗暗运气,使力一扯,怎料那脚镣竟是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