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顺慈见婆母越说越离谱,冒犯了萧月杉私事,马上来打圆场,“周夫人才刚刚成婚,婆母快别说这些了,快用膳吧,用膳吧。”
萧月杉只觉得邱顺慈日子实在难过,每天都要面对这样一家子鸠占鹊巢的人,不知道该多闹心。
她安慰地看了邱顺慈一眼,年轻的妇人眼里已经噙着泪了,还坚强地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顾着邱顺慈的面子,忍住了话头,没有给唐母难堪。
有唐母这样一闹,原本轻松的氛围又沉重了,席间的夫人们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婆母,一个个都小心翼翼起来。
这还不算完,一个着艳粉衣裳的女子也走进了内室,女子穿着娇艳暴露,一头乌发斜斜挽起,在耳边簪了一朵同色的艳丽绢花,几只银簪缀在发上,似坠非坠,让人的心同这簪子一样被她紧紧吊起,生怕一不留神就掉下来了。
她耳上带着一双大大的银流苏耳环,长长的细银流苏顺着脖颈,一直垂到裸露的肩头或是深处,引人遐想,亮闪闪很是吸睛。
邱顺慈一看到她就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她低声怒斥道“丽娘,现在家中宴客,你怎么到前厅来了!快回房去!”
这女子虽不是顶顶貌美,但贤淑端庄的邱顺慈在她的风情面前的确被衬得索然无味。
“既是家中宴客,我作为主人家当然也要出来见客咯。”丽娘用手指绕着耳环上的流苏,慵懒地说。
“你……你算是什么主人……”邱顺慈急火攻心,一时说不出话来。
唐母还嫌儿媳不够气,“丽娘怀着我们唐家的孙子,你应该多担待些。快给她腾个位置,再弄些爽口的菜来,她好用饭。”
见邱顺慈不动,顺便还指了指席上的萧月杉,“做得大房就要有大房的度量,快去吧,别叫萧丫头看笑话。”
“这是夫人的家事,犯不着我一个外人来说。”她冷淡地说。
还没等她开始输出,王二姐便开口了,“哟!刚刚还不知道邱夫人家里好好得怎么突然有了一股骚味?原来正主在这儿呢!邱夫人是高门贵女,不愿与你一般见识,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个什么东西。如今是在席面上,还给你留着几分面子,快快退下去,要再出来放浪,我就砸了你的蹄子!”
王二姐心直口快,怼得丽娘失了颜面,气哼哼地说:“妾本无意,奈何郎心似铁,像姐姐这样虎狼之姿的女人多半是留不住郎君的,姐姐好自为之吧。”
王二姐当即就要往丽娘脸上唾,唐夫人连忙护着这位小祖宗回去了。
一场席面让邱顺慈颜面尽失,席上的女眷们也被丽娘的言语中伤。
是啊,她们出身乡野,既不通诗书也了无情趣,为了操持一家人的生计,年纪大了又长期劳动,姿色不如从前,更比不了京城这些风雅女子。
如今丈夫登榜授官,见识了这富贵窝里的红粉佳人,郎君变心似乎是可以预见、势不可挡的了。
众人情绪低到了谷底,萧月杉也不好当着人面安慰邱顺慈,怕是越描越黑,只能悄悄投去安慰的目光。
周曜没想到内室里女眷一桌发生了这么多事,疑惑发问:“你平时那么暴躁,路见不平都要一声吼的,这次竟然还能忍住了没有怼那女的?”
“哎,我怼了倒是爽了,邱顺慈还要继续在这个家里生活。为了她也要忍一忍啊。”萧月杉叹气。
“邱家不仅贴钱贴物养着唐家一大家子,还要受气,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日子。今日到邱家去不仅没与邱着说上话,还惹得一身膻,实在是思虑不周。”萧月杉摇摇头,“还不如你单独找邱着说呢。”
两人回来将邱家之行告知了萧铮,萧铮也是一惊,“平日邱着不爱交际,我也少上他家。只在他女儿成婚那日去赴过宴,当日那书生看着庄稼人出身,以为应该是个老实的,竟不想是这样的人。”
他沉吟片刻,“朝中愿意修编国史的人不多了,邱着算是一个,过些时候还是由你单独约邱着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