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驱赶牛车出森林,镇南官还在那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身后。
下一刻,山明溪便出现在了牛车上。
镇南官有些拘谨的说到:“先生原来是那仙人老爷啊!”
山明溪盘腿坐下:“你就别和我装了。”说话间已经拨开草垛。
草垛中躺着个人,这人正是那镇南官。
身后的老汉手中变出一把破烂蒲扇指向镇南官,他以吊儿郎当却又显得正经的腔调说道:“放心,他没事滴,到了清溪镇自会醒来。”
山明溪从袖中拿出一个朱红色酒葫芦抛给那老汉,说道:“换副样子说话。”
那葫芦底部刻有海量二字,葫身又刻有“葫芦本不大,装酒装水更装天”这样一句话。
老汉接住这海量葫芦后摇身一变,变成了个身着破旧的僧袍,头发蓬乱的耆老,手持破扇,脸上一副嬉笑怒骂的模样。
他一把打开海量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酒,以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道:“明溪啊,听老哥一句劝,那老秀才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去吧。”
山明溪听着身旁这个和尚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驱使起牛车来。
“你们师徒几个就没一个让人省心呐。”说完话,这和尚又灌了几口酒。
山明溪目视前方,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又突然想起这和尚好像做事向来如此随意,便又补了一句:“当我没问。”
太阳早早地收了摊,夜色慢慢笼罩起这个世间,本来预计傍晚就能到达的清溪镇,竟拖到了亥时。
官服在离清溪镇周围百里地设置了关卡,防止外人误入,也为防止感染瘟病的人擅自离开此处危害其余百姓。
山明溪走的是山路,这里的关卡有些许森严,带头的长官在查看山明溪几人的通关文牒后便放行了。
那领头人说道:“还请几位慎重思考后再决定是否进入村子,现在反悔还不晚。”
和尚走上前用破扇拍了拍那领头人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没事,他们都晓得后果滴。”
虽然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哪怕只是过路的碰面,那领头人的话语中不仅仅只是出于他的职责所在,更是出于他那颗心。
“行吧,保重。”
关卡的领头人不再相劝,只是简单和以前过路人所说一般,让其保重。
山明溪收回通关文牒,驱赶牛车走向清溪镇,随后减缓行驶速度,莫名其妙说了句话:“要走了?”
“庙里的小和尚想我了嘛,怎的你也不舍我和尚走?”和尚摇头晃脑地在路上走着,转身举起手中葫芦喊道:“海量葫芦我先用一甲子,甲子内你只要游历西方菩提界,随时来找我讨回便是。”
什么讨要葫芦,不过只是想让自己在一甲子内去一趟西方菩提界的借口罢了。
山明溪并没有揭穿他,只顾自己走自己的路去,和尚j像那醉汉般在这泥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最后一步跨出后便消失不见了。
隐约可以看见远处人家的灯火了,夜幕也越发的深了,不知何处的乌鸦开始鸣叫起来,那鸣叫声令人感到后背发凉。
在快进入镇子时,可以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乌鸦站在房顶上看着四周。
一户人家的小孩正拿着笤帚驱赶院门口栅栏上的乌鸦,他转头看着牛车缓缓驶入镇子中。
车后的镇南官还正昏迷着,山明溪决定先找一户人家借宿一晚,等天亮后在查看这镇子的异样。
“请问..”
“爷爷?!”
镇南官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小孩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打断了。
那小孩将笤帚随意扔在一旁,向牛车跑去边跑边喊着爷爷。
他趴在牛车边,手抓住镇南官那有些呦嘿的胳膊使劲摇晃着,还冲着山明溪喊道:“你把我爷爷怎么了!”
小孩的父母被这一喊声吸引出来了,眼看自己小孩正趴在别人的牛车上闹腾,便开口怒喝道:“镇天,你给老子消停点,别给人家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