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咬着牙把油门踩到底，“砰砰”撞倒不知几个行尸之后，视线终于豁然开朗。

他把车子再开远一些，这才停下车看向后座问：“怎么样了？”

其实这句话没有丝毫意义，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被咬到是什么下场。

三娃子的眼神忽然明亮了些，他断断续续地道：“李哥，给我个痛快……痛快！”

女人摸着他的额头，说：“已经开始发烧了。”

李维沉默着，三娃子只有十八岁，马上要上大学的年纪，从跟着他们几个开始就跟李维最亲近，整天李哥李哥叫个不停……

沉默了一会，李维说道：“把刀给我。”

“这儿有把枪。”

李维感觉自己左手一凉，转头看副驾的老刘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手枪。

“车里找到的。”老刘轻声道。

李维拿住手枪，回过身看了看，重新发动车子沿着一条很窄的土路往山上走，大概又开了十几分钟，停在了山上一块平整地荒地上。从这里能清楚地看到小镇以及不远处正席卷过来的那波大尸潮。

李维和二狗合力把已经昏迷的三娃子从车上抬下来，用枪结束了他的痛苦，然后几个人合力挖了个坑，就这么把他埋了。一切简单极了，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看着在一起嬉戏打闹过，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朋友死去，跟看着陌生人死去是全然不同的，每个人的心里都压着一团火，某一个瞬间，李维甚至觉得死亡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等几人点上一支烟站在边缘往小镇看的时候，大尸潮的先头部队已经融到了原来围在小镇外面的尸群里，后面的大军还在持续行进着。几十万的尸潮是极其震感的，而小镇对比来说，就像海岸上即将被浪潮淹没的一个用沙堆砌的小城堡。

小镇完了！

这一刻山坡上的四个人心里对这个结果没有丝毫怀疑。

他们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尸群越聚越多，整个小镇就像太极图阴面的那个白点，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整个吞噬殆尽。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朝着小镇方向涌过来的行尸实在太多，防线底下很快就挤出一个尸堆。尸堆就像一个坡，后面的行尸就踩着这个坡往上爬，很快，地中海自以为坚固的沙袋防线被行尸淹没，无数的行尸涌进了小镇，李维他们甚至在这里都能听到人们的惨叫声。

“不是说小镇静默吗？这些行尸怎么就知道里面有人，拼了命的往里面涌？”老刘皱着眉说着自己心里的疑惑。

那个小镇里唯一一个跟他们跑出来的女人说道：“是惯性，感染者没有意识，只是凭着听觉跟着同伴走，你想想，前面的碰到障碍物了后面的不知道，所以前面来不及散开的就被挤倒，成了踏脚石。镇子太小了，尸潮又太大。”

“怎么听着像是游戏里的bug。”二狗看向女人，“感觉就好像尸潮只是迁移中出现了一点小错误，结果就捎带手把小镇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