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是个妓女?!贾环初听此话首先感到的不是惊奇,而是恐惧。林黛玉是什么人?这个话也是能乱说的。吓得贾环一把将彩霞的嘴捂上,差点没把彩霞给憋死。然后自我暗示一样反复叨念道:“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彩霞看着贾环跟念经一样的表情,逗得她扑哧一下笑出声儿来,讥讽道:“亏你还天天自称环三爷,一个林姑娘就把你吓成这样!又不是当着她的面,就是在背后讲讲也不成了?”
贾环急忙把房门掩上,又推开窗户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儿对彩霞道:“我不是怕林姑娘,她一个没有双亲寄人篱下孤女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怕宝玉,你也不想想,你刚才说林黛玉是个从良的窑姐,这个话要是传到那‘宝天王’的耳朵里,他还不得气死。哎,他气死也是小事儿,可是太太和老祖宗岂能罢休?到时候他们就要问了:是谁把宝玉气成这样的?追查下去,是咱们俩?!啧啧,莫说是你,就是我也要被扒了皮点天灯!”
彩霞一撅嘴,一脸不屑道:“先前的珠大爷已经不在了,宝二爷也给咱们俩气死了,这么说起来,这个房头就剩下咱们环三爷一根独苗了,他们如何舍得把你点了天灯?要扒皮点灯的也是我!”
贾环听彩霞这么说,急忙一把将彩霞抱住,柔声言道:“他们要把你点了天灯,我可舍不得!但是你要真犯在他们的手里,我也救你不得。所以啊,为今之计,就是管住你这张小嘴儿。你刚才跟我讲的话,万万不要到别处去说了。真也好,假也罢,宝二爷和林姑娘就是当了皇上娘娘也与你我无干,有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
彩霞听贾环如此说,更加有些看不起他,将他的手从自己怀里拿开,嗔怪道:“你哥哥都当了皇帝,你还不向他求个一官半职的?如何就与你没有关系了?你这样的没用,我纵使跟了你,你何时才能出头呢?”
贾环听彩霞这么说,有点挂不住了,怒道:“你既然这样说,我明天就回了母亲,让你去伺候宝玉?可随了你的心愿了?”
彩霞知道自己刚才失言,急忙找补道:“我的好三爷,你要奴婢去哪呢?那怡红院哪里是那么好进的?别说是我,就是林大爷家的小红都被袭人他们排挤出来了,我真到了那院里,也离点天灯不远了!”
贾环把彩霞的手一把拉住,言道:“诶呀,别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又是扒皮又是点灯的,咱俩也不是董卓。好了,这个事儿,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俩人正在小屋里腻乎着,就听外面赵姨娘在喊彩霞的名字,贾环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彩霞也顺势到外屋听赵姨娘吩咐去了。
咱们按下贾环和彩霞不表,单说彩霞带回来的那条谣言。
在荣国府里,如果一个信息连彩霞这个级别的丫鬟都听说了,那知道这件事的人就绝非彩霞一人,事实上关于林黛玉出身的各种谣言已经在府内传的沸沸扬扬了。关于这件事咱们还要从头说起。
却说那日午后无事,几个小丫鬟在园子里闲磨牙,便谈到各位姑娘身上的宝物。这个说宝钗有金锁,那个说湘云有麒麟,那个还说探春有一只金凤。最后说来说去说到了林黛玉的身上,就有个丫鬟问道:“这样说各位姑娘身上都有件宝贝了,要么是金要么是玉,怎么偏偏林姑娘身上什么也没有?我听人讲过世的林老爷之前是什么,,,是什么,,,那个官儿的名字我记不得了,好像就是管卖盐的。你们想想,这京城里贩盐的那些大客人都是那样的富贵,林老爷过去是管着卖盐的,他家里的银子不得堆的跟山一边高,如何林姑娘就没有一样宝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