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脑海中像是闪过了什么一般,好似一时间茅塞顿开。
紧接着,她又听嬿婉道:“至于娴妃,娘娘,臣妾且问您,若是和敬公主做错了事,您会让她去像冷宫那样的地方吗,即便是她真的做错了,可是您如此疼爱她,又怎么会不问缘由,调查的不清不楚的就让她独自在那苦寒之地日夜受苦,而且还是三年之久,可见,皇上待娴妃的情意也是不真,也是不深的。”
当年的事情过了这么久自己都能查清楚,当年的皇上又怎么会查不清楚呢?可见这所谓的情谊也不过是表面上的文道罢了。
但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点,那就是如懿自请去冷宫受罚,嬿婉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无论如何让皇上调查清楚,又看在多年的情意上,皇上也不会如此,最多只是禁足降位罢了,这说来说去的,都是如懿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又跳了进去。
看着琅嬅呆呆的看着自己,嬿婉忽然又轻笑一声,“娘娘,恕臣妾说句不好听的,冷宫那种地方,也就是多亏娴妃命大,又有海贵人多有照料,亏得之后几次又让皇上留意关怀,不然娴妃也未必能活到现在,何况,嫔妃也只能是嫔妃,您才是这中宫之主啊,娘娘,这一切的一切您还看不明白吗?皇上待您如何您是最清楚的了,咱们何苦在这上面白费精神,忧虑惶恐呢。”
嬿婉将这些话说完,琅嬅似乎这才看明白似的,须臾后,她反手紧握住嬿婉的手,“是了,的确是如此啊,本宫原先怎么那样糊涂,整日里为了这些事情忧心不安,担心永璜居于长子之位而分得皇上对永琏的关心,担心娴妃因着和皇上年少的情意而夺得本宫的后位,我怎么那样傻,连这点儿道理都看不明白。”
琅嬅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她作为富察氏的嫡女,从小耳聪目染,当真是一个完美的大家闺秀。
这些年,她一直担忧这担忧那儿的,时而整的自己精力疲惫,有心不安,担心着自己的中宫之位,担心着自己身后富察氏的满门荣耀,这一切的担子似乎都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刚刚听嬿婉那般的推心置腹的说,她一下子变豁然开朗了,似乎眼前久久不去的阴霾被一扫而散。
琅嬅目光灼灼的看向嬿婉,怎么看怎么满意,怎么欢喜,“嬿婉,你说的真是有道理,一下子便解了本宫这些年的困惑,果然,本宫当初的眼光不错,就说你是极好的,有你真是本宫的福气。”
琅嬅纵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最终也只汇成了这一句。
见琅嬅如此,嬿婉心里也高兴。
其实在那本书中,不怪富察皇后最后会忧心而死,皇后最重视自己的嫡子,故事中,皇后的嫡子一个个早夭,就连女儿也被迫远嫁,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一个弱女子的身上,又怎么能承受得住呢?
再加上娴妃天天在皇后面前晃悠,时时刻刻都想要凸显自己和皇上的恩爱,不怪皇后成天将“越俎代庖”挂在嘴边。
虽然富察皇后在历史上也是如此,可断然没有这般悲惨,她是实实在在的因丧子而郁亡的,但尽管如此,嬿婉还是希望这这里,富察皇后能够好好活着一生,不希望在重蹈以往的覆辙。
如今好了,二阿哥好好的活着,虽然不比常人康健,但天资聪慧,皇后也便不再日意为嫡子的事情忧心。
经此一事,琅嬅对嬿婉更加器重和信任了,不过也是因此,她渐渐的不再像以前那么重视素练,而是把一些大事儿都交给莲心处理。
莲心从前和嬿婉一起谈心的时候也解了心结,她原本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性子,如今皇后这般重视她,又有嬿婉时常敲点,她也是一心一意的做事,衷心不二。
昨日半夜的时候,天空中竟然零零散散的飘起了几片雪花,翌日一早便让人觉得有些凉了,今年的雪似乎下的格外早一些。
宫人早早的便将皇宫大街上的雪打扫干净,红墙黄瓦,湖面上仍旧是碧波粼粼的模样,如今像是沉睡着。
长春宫。
众嫔妃来向皇后请安,而今日,在冷宫三年的如懿也终于重新复位娴妃,同众嫔妃一同拜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