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刻钟的街巷另侧。
陈景昇吃了个满饱,跑起来气喘吁吁,腹中翻江倒海,只差踢一脚就真倒胃犯呕了。
阿珠看得是急,虽然自己也是跑不快,但是更不狠心扔下小孩自己逃了去,一把子强拉陈景昇上身,咬着牙背着孩子跨步着去。
这边在逃命,那边楼台亭柱上多出半片不规则的黑影,在朗月白光下依稀现了半个轮廓人形。
“还是个小娘子?这步态吐纳,不曾像练家子啊,老郭也太霉了吧,选了个唐门正徒对打,今晚也是该我享享春宵一夜咯。”刺客淫笑连连,只手抓着一缠线针转圈玩。
说干就干!刺客飞跳至两人前方,脱手一击,飞针入墙,单手裹了黑线两圈,潇洒转身后拉绷紧,听得下面“哎呀”一声,知道得手,嘴角是那千斤秤砣也压得不住。
地下两人摔得是那各有特色,阿珠平沙落雁前身擦地,背上的陈景昇被投甩出去,连滚四个大圈。
“谁?谁?谁在那里?”阿珠爬身起来,惊恐地朝着四周乱喊,逗得刺客暗笑连连,顿时心生一计。
“嘿嘿嘿!小娘子!今晚你是插翅都逃不了嘞!”
忽几下连连音爆,数枚十字旋镖破风袭至,把阿珠束体衣裤处处割烂,粉碎得都快成了镂空罗裙。
“今夜也让我当回新郎官!黏贴黏贴你那小身子~”房上传来口喊淫词秽语,竟是个不要脸的采花贼!
“啊!”
楼上又传一声钝击,听得人身翻滚,瓦片掀碎飞溅。
“小姐莫慌!我是夜巡锦衣,不用得怕,按我说法逃跑!我先去斗他!”
“什么?锦衣黄狗?何时来的?这可怎好?”
只听得屋上刀声铁响,时而带着飞踪迷影,打得好是激烈。
“姑娘速去!我拖得住!你先与我同行会合!快朝你左手巷子走!”
“多谢官爷!”阿珠抱起还在懵头闷脑的陈景昇,直直窜进巷子。
“好极,接下来再向北跑!啊!你这狗贼!竟然偷袭!”
阿珠得了令,奔到巷子尽头又朝北走,头前顶着月亮,倒是好寻路。
“我已快将他拿下,吃我这招!走到胡同尽头只一条路,快继续!”
跑到路头,果然如他所说,转了个弯拐向旁头巷子。
“你这黑贼!早已力竭,看你也是个英雄!我就给你个痛快!姑娘快径直朝南!后头定有救援!”
“你这黄狗!害我好事,我!不!甘!心!啊!”刺客大喊一声,叫得惨烈。
阿珠听那刺客已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奈得好事不成双,脚下踩到破衣碎布,又跌了跤。
但这回却没摔着,真是奇事,自己全身浮在空中,却又动弹不得,左拉右扯伸腿踹脚,怎也甩将不开。
“怎个回事?怎个回事?锦衣官爷!官爷你在吗?”
陈景昇终于回了神,正觉得奇怪,但此刻再也忍不住腹中翻腾,吐了之前酒菜,诡异至极!面前残羹食碎竟也留至空中,凭着月光冒出条条水晶线。
两人竟然冲进了一道网中,被这千丝百线捆得结结实实,虽是奋力挣脱,但却越陷越深。
“小娘子莫慌!我来救你!”面前突然从二楼跃下一人,手持钢刀,慢步走来。
“多谢官爷!请官爷快些救我,此后定有重谢!”
“哦?这倒是有说法,你且说如何谢我?”
“官爷还是先救我罢,只需报下姓名,日后我寻得你,定重重备些金银财宝,全数送将府上,若是不满,小女子家中也有些能力,只保官爷平步青云!”
“好哇!好哇!我看择日不如今日,日后太久,不如现在就报!”
“官爷怎的说话,我现在身陷囹圄,如何得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