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墨道:“石可人既在使团之中,长孙烈岂不是有接近的机会?”
少帅叹道:有石坚护佑在身边,这姑娘不会有安全之虞。再者石家是西胡南彊勋功第一的军人世家,家中亲军二万,再加上四万忠城的士卒,长孙烈再如何色欲熏心也不会失去理智去碰石可人。此人虽荒诞好色但稳居西胡国太子之位二十年,绝对不是一个肤浅的蠢货。”
洛清墨听罢好奇道:“少帅作战时披银甲白袍,戴面具执方天画戟。西胡军有多少人见过少帅真容?”
少帅傲然道:“西胡军中除了石坚,谁敢与我对单?可惜尚未有与石坚对垒的机会。”
洛清墨好奇地道:“少帅与西胡军对阵多年,竟然还没有与西胡军石坚对垒的机会,传出去保准没人会相信。”
一楼大厅传来一连串轻脆的杯盏碰击声,徐泽和长孙烈的声音在经竹声中此起彼伏,显是二者也成宴会中主角,正烘托起宴会热闹欢快的气氛。
少帅吴礼航道:“石坚的西胡兵与我水朝大军对阵时常常居中指挥,不会出现在西军阵前。一年前他军前常出现一个红披白袍将军,持双股剑。武动修为相当了得。作战时也与我一般戴上面具,我倒和他交手了好几次。”
“洛清墨道:“堂下西胡诸贵中,可有此人?”
少帅吴礼航道:“应该没有,作战时都戴着面具,互相都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咱们走吧,这紫衣楼中已有王刺史安排的人,徐泽又已放弃刺杀,这里我们可放心了。”少帅道:“或许刺客不仅徐泽一人,且倚翠楼绝非最佳刺杀场所。”
洛清墨心中一动道:“刺客刺杀的目的当然是制造轰动效应,紫衣楼若非绝佳行刺场所,那哪里是?”
少帅吴礼航道:“自然是当衔行刺,让庆州百姓和朝廷亲眼看到。更重要的是在众目暌暌之下杀死长孙烈以使两国开战。逼朝廷不得不全力击败西胡国。”
洛清墨道:“但倚翠楼中是可以留宿的,以长孙烈对美色的痴迷,他不可能放过在温柔乡里畅快一晚的机会。”
少帅叹道:“公子虽言之有理,但长孙烈百不留宿倚翠楼,关键在于他对石坚之女石可人究竟留念到何种程度。”
洛清墨想起徐泽说起的站在场中一言不发的石可人,心忖少帅吴礼航所说的也不无道理。
“照我对将门子女的了解,石可人不会在青楼中留宿,刚才我们也看到她对场中发生的一切都是面带鄙夷之色的。”少帅吴礼航补充道。
洛清墨道:“如果长孙烈不在意石可人,他大概会留宿下来;若他在意就必定会在宴席结束后离开,在返回庆州外宾馆的路途中极有可能会遭遇刺杀。”
“有这样的可能,徐泽的出现,可能是为了拖住我。以及对刺客而言意外出现的公子您。毕竟少了两个阻力就等于增加了刺杀成功的机会。”少帅道。
两人拉开窗户往下一看,徐泽正在给长孙烈等人敬酒,丝竹鼓乐如波浪层推,一次又一次地将宴会的热闹气氛推至高潮。
“徐泽此人究竟有没有刺杀后招,如果我们推测无误,那他该下逐客令,而不是要灌醉长孙烈。”
洛清墨沉吟道:“如果长孙烈死于温柔乡中,虽没有横死大街那么轰烈,但也算完成了行刺任务。”
少帅吴礼航道:“这样的话若长孙烈留宿倚翠楼,楼中哪个姑娘会随侍左右?”
洛清墨白他一眼道:“我怎知道?不如你老哥下去问问徐泽,他现在是倚翠楼的老板。”
少帅叹气道:“去楼下出面有暴露我身份的可能,事实上只要我们紧跟他们就可以了。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二人又拉开窗户观察下方状况,一曲既罢,一位怀抱古筝的女子来自场中单座,场中立时安静下来。
这女子转抽拨弦,略作试音后古筝声响,奏的乃是《十面埋伏》,先如此大军行营列阵,将兵擂鼓造势;而后大将营前叫阵比拼,以消敌方势气。再如围方变化军阵,包围政军,敌军被迫突围两军接战。最终被围一方大战落败亏输,胜方回营报功得赏。
这女子双手抚动古筝,勾、挑、抹、摇灵巧变化一呵成,赢得长孙烈等人满堂击掌喝彩。
洛清墨,少帅二人互望一眼,隐约猜到这是有人让姑娘场中西胡使团诸人示警。
“王刺史?”洛清墨心忖道。
少帅摇头轻声道:“不是王刺史,而是西胡国在庆州的暗探托这古筝姑娘放出的警告。看来他们认为青楼中的境况比之外面的大街上更危险吧。不妨看看下方的情况如何走?”
女扮男装的石可人突然抬头往上方二楼一看,吓得二人赶紧轻掩窗户,堪堪躲过了她的视线。
少帅吴礼航心跳加速,自顾自地拍拍胸口道:“是他!在两国边境上与帅爷我几次单对单的西胡军将领就是她,就是石可人!怪不得他要戴面具,原来是个娘们儿!”
洛清墨索性将窗户纸捅了个小窟窿,依续观察下方大厅的情形。
徐泽再度举杯,淡然自若地走到石可人面前,微笑道:“徐某敬远道而来的公子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