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正要和母亲解释时,玉娥已经纵外屋进到里屋,她上身穿着浅粉色的替恤衫,下身穿条青裤子,她脚下还穿双松紧口布鞋,她乌黑的披肩发松散而飘逸,她身上还散发出栓子爱闻的香水味,她鹅蛋型的脸上笑意十足,她那双机灵有神的眼睛正在打量着母亲。
母亲脸上顿时又出现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口中发了“哎呀”一声后,她急忙从炕檐上起身说:“玉娥,我们正要说曹操,曹操就来到。我都没有听到你在外屋的脚步声,你在我眨眼之间就闪进了屋里,你就坐在地下的椅子上,咱们几人在屋里多说出几句话。”
玉娥就坐在地下那把椅子上,她的手还主动牵住栓子的手说:“大婶,我在外屋只停留十多分钟,我还听到你们说出的话语。你已经知道我和栓子同居的事,我现在怀孕就不想去医院里做人流,我的心思就是想和栓子结婚。”
母亲又重新坐在了炕檐上后,她的脸上显露出苦涩笑容说:“玉娥,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外人,你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逛门子,栓子的俩个姐姐都把你当成亲妹妹。你和栓子小时候打架的时候就少。栓子就是惹祸根苗,他先乱了方寸才哄骗你上当。你进屋后在我跟前没告栓子的状,你说话时又喜眉喜眼,你还把栓子捧上天。你只要不和栓子生气打吵子,你现在怀上孕不想打胎就别去打胎。我知道栓子和豆花就是强扭的瓜就是不甜,你和栓子都有孩子,我现在更不能坼散你们。我只能向豆花和她娘家人磕头跪炉去求情,我就要去求豆花和栓子离婚。”
玉娥说:“大婶,豆花到秋天就回家,她知道我和栓子的事后,她能让服我们吗?我又不能给栓子当小三。”
母亲说:“玉娥,你和栓子的事能躲过初一,还是躲不过十五。你就先就住在娘家别操心这件事,你就别在为这件事再分心,这件事不能由你出面来办,我的主张就是保将舍卒子的事,过去的皇帝妻妾成群,可是总要有个正宫娘娘。我这个半大老婆子就要舍出我这张老脸,我就要亲自出动来调解栓子和豆花的婚姻,我身上这次就是背着骂名都要豁出去,我这次就要保住你和栓子的婚姻。”
玉娥不仅笑着说:“大婶,你现在是石磨上睡大觉—晕头转向,你说出的话语不再向着豆花又偏向起我,你要是有这种想法,我现在就能垫着铺盖卷睡觉—高枕无忧。我往后就不再和豆花见面,你主面就能摆平栓子和豆花离婚的事情,栓子和豆花头脚办完离婚书,我二脚就踏进你家门。”
母亲不仅咧着嘴笑起来说:“玉娥,你和栓子形成的事实就让我叭叭打脸,你和栓子没有结婚却有孩子,豆花和栓子是合法夫妻,他们却没有孩子。我当初心里是向着豆花,我现在就是偏向她都没有用,栓子总和她生气打吵子,他们俩的脾气都犟就犯向,他们俩整天打吵的我不省心,我就是偏向豆花都不能和她相处一辈子。你只要和栓子不生气打架,我当老家的就能省心,你嫁到我们这个家庭就算掉进火坑,你还是没有象其他女孩那样真正的翻身,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的委曲和憋屈,你还是成全栓子这个犟种,你哥嫂都抬举栓子,你更是抬举栓子。你个姑娘孩出门子的事就是翻次身,你个姑娘孩嫁给二婚的栓子,你就是吃大亏,你在这件事上还背上黑锅,栓子占上天大的便宜。我和栓子总要给你争回脸面,我们不能做亏欠你的事,我们更不能亏欠你的哥嫂。”
玉娥说:“大婶,栓子是有着犟驴脾气,她在我手里就是头拉磨的驴子—团团转,他还是听从我的使唤。我们俩拌嘴时都不生真气,我们都说些逗着玩的话语,我们在小时候都没打过架,我们都这么大岁数更不能总打架,我们有打架的工夫还不如多干活,我现在都怀了孕,我往后就要和栓子凑凑合合过下去。”
母亲这次脸上才显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说:“玉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前些年都没想到你能和栓子这个犟种有缘份,你知道栓子和豆花订婚结婚这些年我总操心,我知道他们每次打吵子都出在栓子身上,我就是要护着豆花,我不能让豆花受到半点委曲。你要是能管住栓子这个犟种,你不嫌弃我们家里贫困,往后你和栓子要过一辈子,你能当栓子的家,这个家往后还是由你来当家,我往后只要是能干就不吃闲饭,我身上有分热就发分光,我要是干不动你们都要有担当。你和栓子能齐心合力过日子是头等大事,我的主张就是要支持你们的婚姻,我去豆花的娘家去调解豆花的事情,豆花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她还是能够同意和栓子离婚。”
玉娥还要说话时,栓子就用手势制止她说:“玉娥,我往后和我妈说话的时候在后头,你是在我家吃早饭,你还是回你们家吃早饭。今天你在我家吃早饭都没事,大哥帮助我们家干完活计,他今天不来帮工,你在我家吃完早饭回家都没事。”
玉娥撤回了握住栓子的那只手,她不仅从椅子上起身说:“大婶,我今天先不在你家吃早饭,我哥嫂他们不知道我在你家过的夜,我今天早晨先回家吃早饭,我嫂子现在已经做好早饭,我回家吃现成的早饭。”
母亲说:“玉娥,你回家吃早饭就回家吃早饭去,你回家找机会和你哥嫂说出你和栓子的事,你哥嫂还要给你出主意,这件事他们心里早有准备,我往后还要请你吴大婶出面去调解,我的主张还要请你吴大婶去调解豆花的事,我们几个老姐们要坐在热炕头上把各种事情摆平。”
玉娥笑着说:“大婶,我嫂子知道了我和栓子的事情,她知道了就和我哥说出这件事,我哥嫂他们对栓子没意见,他们拿栓子比我还值重,他们不会给栓子出难题。”
母亲说:“玉娥,我早就知道你哥嫂知恩图报,别人敬他们一尺,他们就敬别人一丈。栓子只是帮助你们家盖几天新房,他们就能支持你和栓子的事情,他们还是能容你们在一起。响鼓不用重锤,快马不用加鞭,你是明白人,你就能听清楚我说出这几句话的缘由,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会看上栓子这个犟种,你往后要是进到我家门里后,我就把你当成眼珠子那样好好待成你,我还是要向着你不向着栓子。”
栓子从椅子上起身说:“妈,你和玉娥还是能说上来,你们别再说话,咱们让玉娥早些回家,她哥嫂就不会惦记她。”
栓子还是把玉娥送到了大门口后,栓子看到天色已经大亮,蓝蓝的天空上还是没有乌云在飘浮,东边的那轮太阳刚刚出生,周围几家邻居的烟筒上正向上冒着炊烟,他还听到牛倌喊着撒牛的声音,栓子就让母亲回屋做早饭,他要帮助牛倌撒放自家牛圈里的几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