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红姑一脚揣上了玲子的心窝,她听不得别人说这个,收起那张纸,她指着还未醒过来的雀儿对走过来的侍卫吩咐道:“把这贱婢捆了送去前头。”
“是!”侍卫对把谁送去前头丝毫不感兴趣,王家最近风头正旺,有的是人送来的人情,也有的是人不顾规矩陷入泥潭,他们只是府里的侍卫,唯一的职责便是听命与主子。这主子,自然是座上的金氏。
雀儿昏睡之中被堵了嘴,双手捆在身后被侍卫扛了出去,睁开眼之后是如何的境遇,那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蒹葭苑一众下仆转眼便被发卖,过程中却不见一丝一毫的争吵,院子里安静的,比王家那冰冷的祠堂还不如,红姑脱去了金氏身上带雨的外衫,等在了门口。
金氏坐在床上,一双杏眼满含热泪,盯着床上翻来覆去的云溪,委屈的泪水瞬间便掉了下来,此时云溪热的简直可以用火山爆发来形容,她觉得自己像是铁板上的鱿鱼,滋滋的冒着油,还不停的撒着辣椒面儿,烤完一面还不算完,还要翻过来继续烤,可突然间,好像来了一场大雨,把她灼热的身体瞬间浇了个冰凉,她就像找到了一个出口,紧紧的抓住了眼前的舒服,微微的开口,说了一句:“好舒服。”
红姑看着紧紧抱着夫人的小人儿在怀里蹭来蹭去一脸舒坦,也不自觉的湿了眼眶,倒是金氏,听到女儿开口说话了,身子一紧,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红姑:“云溪。。。云溪。。。”
“夫人,你说什么?”红姑不是没听到声音,可是这些年过去,她的心中连幻觉都很少出现,这一声稚子之音,她没来由的就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云溪。。。云溪刚才说话了!”金氏的眼睛红红一片,强压下去的声音带着些许绝望溃堤之势,那是惊雷之中突然劈开的蔚蓝天空,那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金氏只觉得双手触摸到的云溪都不像是真的。
云溪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只是热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凉气,当然要使劲的往上靠近,不知不觉间对金氏越缠越紧,口中还念念有词,不停的说道:“好舒服!不要离开我!”
金氏闻言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云溪痛哭起来,红姑也是暗自垂泪,心疼打小娇养出来的夫人竟然会被人欺辱到如此境地。玲子轻轻的关上了房门,重新跪了下去,她只有眼下这一个机会,必须抓住。
金氏抱着云溪哭了很久才平静下来,她把云溪放了回去,盖上了被子,冰冷一笑,眼睛里最后一丝温情顷刻散去,只留下冰冷如雪,“既如此,变遂了他的意吧。”
红姑先是看了看床上的云溪,又看了看此番陌生又熟悉的夫人,终是笑了,“大小姐能这么想,小小姐才算有了依靠。”
金氏起身看了看这间闺房,最终还是落在了云溪身上,她对女儿有愧,过往之事随风而去,此今往后,她再不会如这几日这般,窝囊的连她自己都厌恶,“当年金丹阳出嫁,百里红妆,帝君亲赐一品贤淑夫人,允我凡事亲定,王家既然枉顾圣恩,那匾额,我自是要亲自迎回金陵侯府,至于这通政使大人的府邸,本郡主可是再也不敢待了。”
“是,郡主,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今日之内,必叫王家给个说法出来。”红姑擦干眼泪,欢喜的开了房门,看了一眼外头的玲子,笑道:“进去伺候,从今往后,你的主子,便只有丹阳郡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