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嚎啕大哭的某人心虚停了嗓子。

微生泠背过身去，看着手心不断制冷的术法，缓缓扣了三个：？？？

宋知微站在廊芜上，捏着玉兰手帕，焦急道：“这小兔崽子怎么哭了？”

“阿缨，会不会给泠泠惹麻烦啊。”

谢安：“别担心，盟主是位良师。”

微生泠蹲在石头上，拿狗尾巴草去拂他的鼻尖，将谢尘缨白皙的鼻子挠得通红，语气平静：“现在都学会撒谎了？”

微生泠向来都是生动地，像多彩的油画，显然有特别平静的时候，越平静越意味暴风雨前的安宁。

谢尘缨心尖颤了下。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态度诚恳：“我错了，我不该撒谎。”

微生泠走到他跟前蹲下，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耐心教诲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我在一天，就可以替你摆平所有艰难险阻，但如果我不在呢？你要怎么办？”

谢尘缨哭了。

他这个年纪的小孩，还想不太明白。

微生泠：“阿缨，靠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里不是百川书院了。”

“眼泪是弱者最无能为力的东西，在仙洲哭，并不会有人对你心存怜悯，他们只会嘲笑你，看不起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就拿起剑。”

“再一往无前。”

微生泠从不轻易许诺，她说的每句话都会在将来践行。

替谢尘缨摆平所有艰难险阻。

谢尘缨：“我明白了。”

当今仙洲的修行主流乃剑道，剑道一术法划分七层：剑术，剑气，剑罡，剑势，剑意，剑域，剑心。

剑心通明，人剑合一，万剑臣服。

微生泠先从剑术教起。

她特意去道盟藏经阁找了些基础剑术秘籍，要求谢尘缨掌握并融会贯通。

谢尘缨还剑入鞘：“姐姐，我可以学射箭吗？”

微生泠挑眉：“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谢尘缨老实交代：“裴声哥哥说姐姐你射箭很厉害，所以我也想学。”

微生泠沉默着，倒不是他不想教，只是现在剑道刚入门，停在了剑气这一层上，若想要精进必须全神贯注，不可分心。

再者谢尘缨年岁尚轻，同时学剑道和射箭很有可能吃不消。

“姐姐~姐姐~”谢尘缨扔了桃木小剑，过来扯着微生泠的袖子晃了晃，很刻意地眨了眨眼，卷翘的睫羽如薄薄的蝉翼扇过：“你教教我，我保证会很用心地学。”

微生泠受不了小孩儿撒娇：“行！”

“别晃了。”

谢尘缨弯着眸子松开了手。

.........

三月后，玉烛峰演武场。

谢尘缨从箭篓里抽出一支沉甸甸的铁箭，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手拉弓上弦，箭矢离弦而去，发出细微爆破声。

如长虹贯日。

倏！

中！

箭矢自微生泠头顶的苹果上穿过，瞬间裂成两瓣，谢尘缨松了口气。

微生泠拿着那半苹果咬了口，笑道：“不错，不错，果然还是这个办法进步神速。”

谢尘缨气鼓鼓地，哼了声。

微生泠走过去，捏住他瓷白的下巴，令他张开嘴，将苹果塞进他嘴里：“别玩不起啊，来吃苹果。”

谢尘缨还是不说话。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