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吴旭渊抬起头,萧舜泽温润的脸几乎凑到了跟前。吴旭渊开口茶香扑面,而对面的药草香早已经浸润得浑然一体,漫入鼻息,说道:“舜泽兄,你折腾了半辈子,把这天下交给我,你每日观山看云不好吗?”
萧舜泽轻蔑极了:“那寡人还得谢你不成?”
吴旭渊起身,手搭着对方肩膀,将人按了回去。说:“我会让你亲眼看见,朕怎么中兴王业,开疆扩土。这不也是舜泽兄你所要的吗?”
萧舜泽并不想理会:“呵!那是你的贪欲,为了你的贪欲,教整个皇室为之消亡......”起身不再理会吴旭渊,转向桃林中去。
萧舜泽一身修长的浅碧同桃林的粉,契合得就像一幅春山图。
吴旭渊独自喃喃:“贪欲......我吴家满门又算什么.......”
闲坐许久,看着萧舜泽的浅碧色消失在粉红林中,起身便走了。在这里,看到萧舜泽仿佛才能喘口气,看清王位的血和泪。
一转眼就三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管制。萧舜泽继位以来,百废待兴,当时身为丞相的吴旭渊更是清楚国家之况。只是当时兵与粮皆短缺,不得不向外邦低头,那些年国家举步维艰,内忧外患。
兵部尚书齐衍恳切地说:“陛下!敌军多次犯我边境,特别是北边的噶尔族群,年年都是向他们求和赔礼,如此以来,贪婪无度。今我岳朝兵强马肥,何不与之一战。”
吴旭渊脸色难看,这么多年,他并非不知战,萧舜泽在战与和之中权衡,每每以国立不稳,休养民生为由,使得边境邦国更加肆无忌惮。
吴旭渊拍着龙椅:“齐衍,打!北境必须给朕打回来!后方,朕给你顶着!赢了,你就是大功臣!”
“是!”齐衍等着这句话,不知等了多少年,眼眶不自觉热了。
户部侍郎凌柯欲言又止,犹豫再三,颤颤巍巍地说:“陛下......国库并不充裕,况且还有与他国的贸易货资,前线军饷耗资巨大,如若增加赋税,恐怕……”
左将军肖燕站出来说:“陛下,小小邦国,我岳国虎狼之师,怎会惧怕!既要打仗,与北部邦国往来商贸自然停止,抽取部分以作军饷,未尝不可呀!”
吴旭渊思量后:“齐衍!朕封你为镇远将军,领一万兵马,肖燕,朕封你为副将军,领五千兵马,协助齐衍!”
齐衍许诺:“陛下,不足一月,臣等定有捷报!”
就在粮草运往北境的第三天,一个急报传来:“陛下,南边的辛夷国派兵犯我疆界,已经在南疆占了两座城池,请陛下定夺!”
吴旭渊眯着眼:“辛夷不是一直相安无事,怎么突然......”
李景煜刚好在一旁,解释:“辛夷王算起来,与我国有和亲之谊。”
吴旭渊点点头:“朕想起来了!前朝是有这么一段事!”低头玩味地翻着手里的卷宗,说:“呵——辛夷王之前就不安分,萧舜泽以为送了个美人过去,就可以了事!举国之弊,贿赂换太平!。既如此,樊兴,大军还没有出发,让齐衍,肖燕,陈梦,来见朕。”
樊兴刚动身,吴旭渊又说:“把子乾也叫来。”
几位将军几乎同时得到的消息,正好就在王城内,于是很快就到泽正殿内。
“齐将军,你应该听说了辛夷的事了。”吴旭渊走下台阶。
齐衍铿锵:“陛下,南北受敌,臣可以一人领一万精兵北上。”
“齐老将军南征北战,领兵的能力朕看在眼里,但是噶尔邦素来狠绝,何况这几年的滋养,兵强马壮,陈梦,你顶替肖燕的位置,协助齐老将军。肖燕朕重新封你为怀化将军,领兵一万,南下平乱。”
“臣等定不负圣命!”将军们齐答。
吴旭渊招呼:“子乾。”
“儿臣在。”大皇子吴子乾上前听命。
吴旭渊嘱咐:“朕知你喜研武艺,这次你带领五千常军随肖燕将军南下。别看肖燕将军比你长几岁,人家可是和齐老将军一起夺下十几座城池,要虚心学习!”
吴子乾凛然:“儿臣一定竭尽所能协助肖将军!”
肖燕郑重:“微臣一定护大皇子无虞!”
等人都退下了,吴旭渊留下了吴子乾。
吴旭渊拍了拍吴子乾的肩膀,父子二人坐在阶上。吴旭渊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束发英姿,颇感慨自己有了白发,多年来政务缠身,都没有仔细照看孩子们,一下子便已经是个魁梧的少年郎了。语重心长地说:“子乾,你的武艺精湛,朕知道。但是,领兵打仗,不是逞能。”
吴子乾不假思索:“父皇,儿臣明白。”
吴旭渊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颊:“好小子长大了,一定要活着回来!”
“是!儿臣一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吴子乾抱拳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