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溃兵口中不难得知,敌军数量并不多,看火光最多也就不到一万兵马,可区区一万兵马就敢攻击固若金汤的关隘,且不论攻城方式还是攻城时间,摆明了就是料定关内兵力空虚,这就让众人有些忌惮了。
方令舟扫视诸将,沉声说道:“上阳关的重要,就无需我再多说了,诸位有何对策?”
“主公,末将愿领兵夺回上阳关!”王英抱拳请命。
方令舟微微颔首:“你需要多少兵马?”
王英沉吟道:“敌军数量不多,但以防万一,末将请拨一万精兵。”
“好,我给你两万!”方令舟站起身,凝视着王英,“王英,你即刻出发,务必在敌军援军到达前,夺回上阳关。”
“末将领命!”王英抱拳应诺,转身离去,点齐兵马,直奔上阳关。
方令舟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在上阳关和抬云关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将目光停在两关之间的一处山林:“庞广陵,你领本部兵马出关,连夜赶至此处设伏,若遇见敌军,万不可放其通过。”
“是!”庞广陵躬身领命,亦是快步退出厅外。
方令舟又看向另外两将:“陈武,曹从安,命你二人各率三千轻骑,趁夜偷袭沁河大营,记住,不可与之纠缠,只需不断袭扰。”
二将抱拳遵诺,同样立刻去执行命令。
厅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方令舟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一一扫过在座的将领,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迫切。
剩余将领则是一个个直立如柱,眼神中有着不同程度的忧虑和紧张,谁都知道,上阳关的失守对于整个北豫的战局意味着什么。
而陈永芳此时却有了别的想法,目光在沙盘上的关隘模型上徘徊,眉头紧锁,心中纠结不已。他心里有个计策,却不敢主动开口,上次拆桥失利,方令舟虽然没有怪罪,但还是对他心生不满。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方令舟,却不知自己的动作,在几个纹丝不动的将领之间尤为突出。
“陈将军,你有何想法?”方令舟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陈永芳抬起头,与方令舟的目光相遇,斟酌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主公,末将以为,当前之际,不宜急于夺回上阳关。”
他的话音刚落,厅内的气氛为之一滞,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陈永芳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疑惑和不满,但还是继续说道:“上阳关虽然失守,但敌军兵力有限,且立足未稳,并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可以只围不攻,多路设伏,打击敌军的援兵。”
“只围不攻……”方令舟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光再次落在沙盘上,似乎在想象着战场的布局,半晌,突然又抬头看向陈永芳,“你继续说。”
陈永芳见方令舟没有反驳,心中稍安,接着说道:“上阳关的重要不言而喻,敌军料定我们一定会急于夺回,必定会向其增兵。我们何不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在上阳关外布置重兵,同时派出精兵在援军路线上分段设伏,一旦敌军援兵到达,我们便可以利用地形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停顿片刻,又道,“上阳关内守军不多,粮草辎重也撑不了多久,敌军一定会想方设法派兵支援,只要关隘一直在敌军手中,那……”
陈永芳没再说下去,方令舟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肯定了这个计策,看似简单,却极为实用。与其争夺一关得失,倒不如借此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
他多看了陈永芳两眼,沉默片刻,随即向厅外喊道:“来人,传我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