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麦卡伦的目光穿过直升机的玻璃窗，冷冷地注视着那艘已经被打捞起来的破冰船，它静静地躺在海面上，像是一头死去的巨兽，甲板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而船舱内的黑洞洞开口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深不可测的秘密。

副手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带着一丝焦虑：“大人，船上所有人都死了，现在该怎么办？”

麦卡伦沉默了片刻，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漠：“船上发现了什么异常迹象？尸体有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有的，”副手小心翼翼地回应，“大部分人死因是冻死，但有一些尸体呈现出严重的畸变，血液似乎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凝固。我们还在船舱内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术式和仪器，看起来像是用来操控某种能量的装置，但大部分都已经损坏。”

“术式……”麦卡伦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他们的实验已经启动了，但显然出了问题，那艘船，是通往至尊共鸣区域的桥梁，而现在它成了一片沉没，这说明他们尝试控制的力量超出了他们的掌握。”

副手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安：“大人，如果这些人已经失败了，那至尊的唤醒是否已经被终止？”

“终止？”麦卡伦轻轻嗤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深深的讥讽，“你低估了龙族意志的执念，他们的尝试失败，只会加速其他方法的进行，而这艘船的破灭，只是暴露了一个事实，至尊的力量正在苏醒，它不会因为这些人的失败而停止。”

他转过头，盯着副手的方向，声音冷峻如冰：“封锁消息，这艘船以及船上的所有发现，不能传到外界，派一支精英队伍下去调查，找到那些术式的用途以及它们与龙族能量场的联系，如果必要，带回来一份完整的记录——我需要知道他们到底尝试了什么。”

副手点了点头：“明白了，大人。那这艘船和遗体怎么处理？”

麦卡伦沉思了一瞬，冷冷说道：“船体和遗体全部销毁，不留痕迹，这场游戏，只有我们才有资格参与，通知北冰洋基地，加强对共鸣区域的监控，一旦有进一步的能量波动，立即向我汇报。”

副手应了一声，立即开始安排。

直升机缓缓盘旋而起，麦卡伦依然注视着那艘被打捞起来的破冰船，目光如鹰隼般冷酷而锐利。他心中清楚，这场棋局远比任何人想象的更加复杂，而这艘船，只是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的一个开端。

“至尊……”他低声喃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走，现在直接去孵化场，看看至尊到底孵化得怎么样了。”

——

北风之神潜艇内部，光线幽暗，金属舱壁上的仪器闪烁着冰冷的微光，整个空间弥漫着深海的静谧与压迫感。

路鸣泽靠在一旁，嘴角挂着一贯的淡然笑意，他的声音在狭小的舱室中低沉而清晰：“放心吧，哥哥，麻衣她们已经安排妥当了，苏恩曦亲自派人接应，她们会被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路明非坐在座位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复杂地看向前方，他没有接话，只是视线落在指挥台上，那正专注于操控潜艇前进的女人。

潜艇驾驶座上的女人背影挺直，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着，动作娴熟而冷静。她的短发随着潜艇的轻微震动微微晃动，身上散发出一种坚韧而沉稳的气息。

“妈妈，”路明非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决然，“把我送到地方就回去吧。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女人的手微微一顿，但她没有回头，声音中透着一股压抑的情绪：“明非，你真的认为我们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吗？无论你现在怎么想，我们是你的家人，你的决定，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

路鸣泽在一旁轻笑了一声，插话道：“哥哥，她们不会离开的。你知道的，就算你想让她们离开，她们也不可能放手。”

路明非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路鸣泽，语气中透着警告：“路鸣泽，闭嘴，这场棋局是你们设的，不要试图把所有人都卷进去。”

路鸣泽耸了耸肩，脸上的笑意未减：“哥哥，我可没说让她们卷进来，这些选择都是她们自己做的，况且，你也知道，我只是在旁边看戏而已。”

驾驶座上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回过头来，那张面容带着一丝疲惫，却依然坚定，她注视着路明非，眼神中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暖与不可动摇的意志。

“明非，”她开口道，声音低沉而坚定，“你觉得我们留下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帮你完成任务，还是为了保护你？不管你要去面对什么，我都会在这里，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不是你一个人该承担的。”

路明非的喉咙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有再说。

潜艇缓缓向目标区域前进，屏幕上的深海地形映出诡谲的光影，像是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在嘲笑着他们的渺小与无知。

“哥哥，”路鸣泽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你知道吗？无论你如何抗拒，最终的选择还是要由你来做。而我们能做的，就是陪着你，看你如何在这场棋局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路明非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行吧，你们想留下，那就留下。但如果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别指望我能原谅你们。”

潜艇内部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每个人都知道，这趟深海旅程不只是一次探险，舱室里的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像是低声诉说着深海的秘密。

驾驶座上的女人微微偏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明非，既然你知道我们不会离开，就不必再说这些话，无论结果如何，我们是你的家人，永远都是。”

路鸣泽在一旁轻轻鼓掌，语气中满是戏谑：“真是一场令人感动的家庭戏剧。哥哥，你的固执和她们的坚持，简直是一场完美的对峙，不过，也许正是因为有她们在，这场棋局才不会显得太无聊。”

路明非瞥了路鸣泽一眼，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转向潜艇的屏幕，屏幕上显示出前方越来越复杂的深海地形，幽暗的光线中，仿佛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在静静等待着他们。

“目标区域还有多远？”路明非忽然开口，打破了舱室里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