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昏暗静谧的房间，没有灯光，有的只是从未拉窗帘的落地窗透进来的一片亮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红酒和烟草的味道。

“嗡，嗡，嗡…”手机震动声打破寂静。

暗色角落里，蜷缩在地板上的沈瑜抬起埋在臂弯里昏昏沉沉的脑袋，皱紧了眉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陌生号码，来自锦城。

沈瑜迟疑几秒钟，还是按了接通键。

“喂？”烟酒的刺激让沈瑜原本清甜的嗓音染上了一丝沙哑，“哪位？”

“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男性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沈瑜脑袋瞬间清明了不少，迟疑片刻，压制了想要直接挂断的冲动，冷声道，“有事？”

“阿瑜，最近好吗？”

“没有你，好的不得了。你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别，别挂。”

“你到底有事没事？”沈瑜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有事，”那头停顿了一下又说，“阿瑜，我记得从十八岁那年开始，我每年生日你都会送我一份礼物，整整五年了，今年的生日……我是收不到了……好遗憾……”

“程野，”沈瑜气笑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跟你要今年的礼物，我是觉得既然分手了，我就没必要再留着你送我的礼物了，免得睹物思人，你有时间全部拿走吧……”

“你扔掉就好了，没必要那么麻烦。”沈瑜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挂断电话，现在跟他说这么多废话，不是他有病，自己也有病。

明明是他出轨，怎么反过来他很委屈似的？

“阿瑜你要记得取啊！你知道我放在哪里的……”

忽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然后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有些遥远的传来，“他妈的，让你打电话借钱，不是让你叙旧的！想死啊！臭小子……”

接着是杂乱无章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打架，桌椅被撞击的声音，还有酒瓶碎掉的声音……

沈瑜拿着手机听着，愣住了。完全忘记了挂掉电话这件事情。

许久后。

手机那头终于有人声传来，“喂？小妞，程野欠了我们一百万，最晚明天晚上十点，带着钱来暗夜酒吧找彪哥，听明白了吗？”

沈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冷声道，“我只是他的前女友，我没这个义务替他还钱，你们找错对象了。”

“我管你前女友现女友，不拿钱来，你就替他收尸吧！”

沈瑜深吸一口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杀人是犯法的！”

“小妞你倒是冷静的很，我们肯定也不想杀人啊！但你若是不拿钱来，他断了手断了脚，我们可就不能保证了。”陌生男人的话说完，又远远的听到程野的声音，“……彪哥，你跟她说也没用，是我出轨把她踹了，她恨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替我还钱呢？再说她也没钱，她连工作都没有……”

“没钱让她去借呀！我就不信，她能眼睁睁的看你残废！小妞，记住了，暗夜酒吧，晚上十点之前，我可不会多等的。”

“……阿瑜，你别……”随着“嘟”的一声电话挂断，程野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瑜呆愣两秒，看了一眼被挂断的手机，跌坐回地板上。

思绪混乱不堪。

程野最近两年常混迹赌场夜场，她知道。以前也欠过几千上万，她没少替他还，可这次一百万？是不是太离谱了。

真可笑啊！她为什么要帮他？她和他已经没关系没情分了。

可是……

她真的能这样见死不救吗？

沈瑜烦躁的再次将头埋进膝盖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