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春申君胜了，或许会发生更多不好的事情吧？

所以，道君也仅仅只是杀绝了核心世系，甚至没有允许夏家作为大义灭亲的部分，前去绞杀数十年前分出的一支。

但此等事情，终究还是做了。

到了最后，春申君竟也如同玄君一样决绝吗？

乌丘作为战车是玄鸟的子序列。

也是大多数不想过多招摇，而且没有义务随时投入战争的中层官吏，还有想要在政治上，向洛阳靠拢的各界人员选择的座驾。

战车平稳而迅速地行驶在雨幕中，仿佛巨兽奔跑，但终究不是玄鸟那种可以加装各种作战模块的类型。

“你不打算询问明夷的现状吗？”少正明华在想起北方的事情后，再度向屈泽川询问。

“躯壳还躺在病床上，只是灵魂不知道哪里去了。”

屈泽川的记忆很好，但有时却不太可靠。

“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你呢？你现在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吗？”

灯光照耀潮湿的路面，屈泽川没有使用导航，专挑偏僻道路行驶。

雨幕和灯光模糊了少正明华的视野，也同时模糊了他的方向感。

少正明华没有直接回答屈泽川的问题，而是略显示弱地向他询问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位于不知名地点的饭店，那里有我们的一个朋友，还有我的一份工作。”屈泽川言语稍微轻松起来。

“我本来应该更早前往那里。”

雨声渐小，雾气愈重，车窗外的夜雾阻挡了少正明华为数不多的视野。

乌丘大概还在向前行驶，或许吧。

他并不能对此做出确切的判断。

这种模棱两可的观感，就像雨幕下昏黄的灯光，积水倒映的破碎光影，还有尚在营业商店之中——

他突然闯进去时，仿佛是走到白昼之中，怪诞的感触。

但是这些光景，甚至是在不久之前，还萦绕在他的瞳孔中的光景。

却在相当短暂的时间后，变得模糊而遥远起来。

在昏暗的道路中，他是否真的乘坐在乌丘上，向着某一个确切的目的地行驶着呢？

说实话，他不能够确定这一点。

不如说，为这一件事感到困惑和迟疑，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证明他的某种「异常」吧？

而如果他能够意识到这种「异常」。

那么在另一个层面上，是否又足以说明。

他至少在此刻的瞬息，是「正常」的呢？

而在这种正常的常识之中，他首先应该感受到的，理应是一种碰撞所带来的颠簸。

尽可能平整而光滑的道路。

在最开始，砍伐草木，碾压地面，挥洒石子，铺设石板的道路。

大概是从滚木中获得的灵感，在前进的过程中，也尽可能显得光滑的轮子，即使现在的工艺得到了许多的迭代。

但是始终，摩擦力依旧在前进的过程中发挥作用。

所以始终需要发动机，转化对抗摩擦力的力量。

同时也需要另外一些，或许在产业生产上，更为有用的，减少颠簸感的机械结构。

比如说，即使缺乏足够的了解，只是宽泛地思索最基础的常识。

弹簧等等减震的框架和结构，不就将这种，天然会让人感到不适的摇晃，变得相对无害和柔和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