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礼辛兀自喝着闷酒,要是此时是夜里就好了!他就可以“举酒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没有明月与影子为伴,那就只能自斟自酌了。
苏礼辛所在的地方对面是桃源赌坊,赌坊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突然一名赌客被踹出门外,追他的人也跟到门外,那人披头散发,冷漠的脸上从右眼睑到左颧肌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斜刀疤。街边的人群见到这张脸,纷纷向四周散去,就像是有人在赌坊外面投放了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还是不要看热闹,保住小命要紧!
他便是桃源赌坊的保镖——“无情剑手”关天皓。不知那位赌客在里面惹了什么麻烦,现在关天皓左手使力扣住了赌客的右手手腕,就像是用一把铁钳死死地钳住他,赌客瞬间全身无力,跪倒在地。关天皓举起长剑,就要将赌客的手指头齐根剁下,只是忽然间他的长剑受了一股力量的冲击,剑身剧烈抖动,作作有芒,铿然有声。紧接着苏礼辛出现在他面前,刚才正是苏礼辛使出弹指神通来。
关天皓盯着苏礼辛,冷冷地道:“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关天皓平时沉默寡言,老是板着一张脸,苏礼辛是为数不多的有幸见过他开口的人。
苏礼辛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原来苏礼辛认出了那名赌客就是他的朋友崔极流,所以才出手相救。还好苏礼辛出手及时,不然关天皓如此冷酷无情,就算崔极流有六十根手指头,也不够人家砍的!
苏礼辛和崔极流坐在酒店偏僻的角落,崔极流大口喝酒,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琼汁玉液,如果不抓紧喝下肚占为已有,就会有人过来抢走似的。酒也的确是好酒,是上等的女儿红,因为苏礼辛请客从来都不会小气的。
苏礼辛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他才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他察觉到苏礼辛的眼神是渴望和他交流。
崔极流用手背擦了擦嘴巴,道:“苏兄,多年不见,没想到能在扬州碰到你?”
苏礼辛道:“是啊,你怎么也到了扬州?”
崔极流道:“因为扬州是销金的胜地,来扬州足以极视听之娱,享受生活的乐趣!”
苏礼辛道:“作为朋友,我还是建议你少赌为妙,要是刚才没有人出手搭救的话,你恐怕从此就不能继续享受生活的乐趣了。”
崔极流道:“唉呀,出了今天这事,要怪只能怪庄家小肚鸡肠。我只是说了他几句,他就瞬间火冒三丈,一言不合就叫那“无情剑手”出来对付我。”
苏礼辛道:“无情剑手?”
崔极流道:“就是关天皓。说他是无情剑手还过于保守,更确切地说,他是桃源赌坊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有他在,但凡想活命的,在赌坊内赌钱都得规规矩矩的。还好你露了一手给他瞧瞧,他才不敢为难我,识趣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