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忌微微一笑,拱手道:“我刚才在煮饭,不知刘三爷来了,还请不要怪罪。”
他虽心中有怒,此刻也生生压了下去,毕竟此刻的他还不想和刘三翻脸,在他的心中刘三好对付,但是背后站着刘村长,他实在不愿平白无故招敌。
却见刘三的眉头一缓,提高声量说道:“朝廷加税,每人两贯钱,本县的大老爷安排了各镇催收,黑水镇的老爷又安排各村负责催收,咱们牛家村的村长大人又安排了我……”
周无忌听完眉头一皱,疑惑道:“据说县衙的公告,每人是一贯钱,不知为何刘三爷收两贯钱?”
刘三恶狠狠道:“你在质疑我?”
周无忌不卑不亢,说道:“县衙公告说是一贯钱,难道刘三爷要横征暴敛?”
他巍然不惧,当年他尚未修练熊怒拳时,就敢提刀与刘三对峙,如今练拳已久,更是不怕。
一旁的高大海冷哼一声,说道:“啧啧!我还听说朝廷下了圣旨,圣旨上说这次只征每人三百文钱,可到了虎背州里就变成了五百文,等公文到了青山县里的时候,就变成了一贯,再经镇里村里,也就成了两贯。
这也并不稀奇,朝廷收的是真金白银,分文不少。然而下边的人要将钱收齐上交,总得跑路,自然就有些跑路费,累了渴了还得喝茶,当然也就有饮茶费,这些钱上交朝廷还得有车马,少不了车马路船费……
你说横征暴敛,可是将州里县里和镇里的老爷都骂了个遍?”
这层层盘剥的事,被他说的津津有味,似乎句句在理。
周无忌轻叹一声,淡淡说道:“庙堂那些人,就不怕官逼民反吗?”
“官逼民反?莫非你想造反?”
刘三将手一抬,明亮的匕首直指周无忌,他听不懂“庙堂”何物,却听懂了“官逼民反”四字。
他身旁的胖瘦二个泼皮也摆了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周无忌苦笑一声,说道:“我一介良民,从不与人交恶,今天只是随口念叨一句,别无他意。嗯,我交钱便是。”
说罢,他返屋取了两贯钱,抬手扔给了刘三。
“两贯钱?”刘三戏谑反问道。
周无忌不解道:“刚才这位高大哥不是说县衙收一贯钱,你们收两贯?”
刘三冷笑道:“朝廷确是收三百文,州府、县衙等等再层层加钱,到了我家三叔那里,他收两贯钱。他老人家又吩咐我们三人收。嘿嘿……我们三人将手中的活儿放下,又家家户户费尽口舌,可谓……嗯,可谓收入锐减、损失惨重。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收点本钱回来……”
他口中的三叔,也姓刘,正是黑水村长,与他是远亲。
这些年来,刘村长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却做了不少坏事,其中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他是差使刘三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