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张璐瞪大眼睛诧异,这像是瑞王干的事。
“落水之后,我父王及时出现,喊人救我,王兄见事情败露,便亲自下到水中,把我捞起。当日午后府上正在举行斋戒,所有仆人都在佛堂伺候,他出现的那么及时,可见当时他就在暗处窥察……”皇上苦笑道,“十多年了,我才反应过来,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我敬他爱他如长辈,全力无条件支持他,是不是很可笑?我心中怎能不恨?!”
听完皇上的陈述,张璐觉得皇上显得有些无助,对他杀死瑞王的恨意稍稍削减,可那毕竟是她最爱的人,她竟不知该如何自处,对皇上恨也不是,怜悯也不是……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第二日,奕亲王便跪在弘远帝面前,请旨离京。
“你要去岭州?”
听完奕亲王的上奏,皇帝很是诧异,“岭州荆棘瘴气密布,活人进去都未必能出来,已经逼死了好几任县令,王兄当真要去那地方?”皇上试探他。
“是!臣快意山水,这些也不是没见识过,只想找个避世之所,逍遥余生!”奕亲王故意表现出无意政事的样子,让皇帝放心。
皇帝察觉出他的意思,却也痛快地笑了笑,背手仰头应道,“岭州虽然环境差了些,却也风景绝美,果实鲜美,奇花异草无数,相信必让王兄开怀!那朕便封你为岭州王,监察刺史和县令,再赐你座宅院,良田百顷,安度余生!”
“臣,谢主圣恩!”奕亲王恭敬叩首,退下。
“对了,王兄,两日后便是朕的封后和册封贵妃大典,宴饮之后再走吧?!”
皇帝看似在跟他商量,却也在命令他。
奕亲王推脱,“臣观天象,两日后有雨,臣想趁天气良好,早日上路。”
“嗳~无妨,那就迟几日再走,朕的大喜之日,怎少得了奕王兄?”
奕亲王隐忍住心中恨意,恨不得上前一刀劈了他的冲动,勉强答应,“臣,遵旨~!”而后撤退。皇上望着奕亲王落寞的背影,心中快意。
此刻,余总管来报,“陛下,王妃来了~”奕亲王听到太监报,心中一动。
“她怎么跑到这来了?”
余总管略有难色地说,“呃~说是思念相爷夫人,想出宫祭奠……”
皇帝猜测她是想为奕亲王送行,故意提高声调,对着奕亲王的背影说,“大典之前,她哪也不许去!”
“是……!”余太监听到,撤出去传话。
奕亲王不想出门却撞见了张珺站在了养元殿门口,神容憔悴,面色苍白,显然这些时日因为他,已经消瘦的不成人样,很是心痛。
“你怎么在这?”
奕亲王想对她说点什么,却见余公公小腿快步跑了出来,回秉道,“王妃,皇上说——”
“我都听到了!”张珺堵住他的话,余太监撤退。
殿门口不便久留,奕亲王用心痛的眼神看着她,叮嘱且道别,“保重~~!”
张珺含泪点点头,想靠近又不能,心像被撕碎了一般。她知道皇上在殿里盯着,不能逾矩,忍痛与奕亲王分别,目前奕亲王行礼离去。
“小姐,咱们回去吧~”青竹劝慰道,把她搀走。
皇上在养元殿内,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嫉恨且怒火中烧。
邺京主街长乐街还是像以往一样,繁华热闹,孙羽采买完给童乐园的一车吃食衣物等物,便命随从先行送往童乐园,自己专程来到了锦绣阁。
钱鸿泰有些老眼昏花,低头眯着眼瞅着他手里的算盘拨弄,没有察觉他进店。他进来后便朝里间走去,寻找秀珠的身影,只见秀珠拿着个鸡毛掸子,正在轻掸衣排上的灰尘,猛然见到他站在身后,吓了一跳。
“何时进来的,也不出声?”秀珠嗔怪他,多天不见,实则内心很是想念。
“我有话要跟你说……!”孙羽表情凝重下来,秀珠便知有事,把他带到里间。
秀珠听完孙羽要离京的事,大怒,把茶杯摔碎在地,“所以,主子在你心中永远都排第一位?!”
“你还有家人,他往后只有我!”
“那你就要舍弃我?!”
“秀珠,对不起,是我负了你~”他从怀中掏出秀珠送给他的手帕,于心不忍地放到桌子上,“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忘了我!”说着便也流下了泪。
“你给我滚~!”秀珠抄起另一副茶杯,往他身上掷去,孙羽接住,茶杯被捏碎,从孙羽的指缝流出血来。
“幸而我们相识时日不长,你不要恨我,人生短促,恨也是很花费光阴的!且劳心伤身!”
“你想多了,追求我的人排到城外,你前脚离京,我后脚就成亲!”秀珠赌气说。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孙羽苦笑道,不舍且欣慰。
“你滚吧……!”秀珠道,知他重情重义,难以阻拦。
“有一事,你务必要答应我!”
秀珠诧异地看着他。
“城西童乐园,有一些孤儿,我希望你照看他们……”孙羽近乎恳求的语态。
“我凭什么答应你?”
“有生之年,我若能回京,一定赎罪~!”
秀珠别着头,默应了他的请求。
“保重~!”孙羽抬脚离开内室。
出来抬眼看见钱鸿泰站在门口,带着失望的神情看着他,孙羽躬身施了一礼,“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