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渺茫的一夜过后,我载着困意将母亲送至医院注射,大清早,医院对面的小公园便有了老人戏舞的惬意,然而在医院的围墙旁却有不合韵调的场景,一个青年男子跪在人行道边,浑身软弱无力,身后躺着一位老人,我刚把母亲的注射费交完正要回家,所以身上也没有现金,但那位奄奄一息的老人如果没有钱,后果也是不敢想的,青年男子抬起头来,无助使他的眼神犹如围墙般苍老。“哥哥在就好了”,我这么想,“或许哥哥也没有办法,毕竟这里的医院消费极高。”这时,来了位大姨,把钱包里的钱抖了一半放进那破旧的旅行包中:“出门也没带钱,你这样不行的,这一块两块的够干什么?去求助媒体呀!”说完便转向我:“你说对不对!”我顿时显得很为难,我知道求助媒体是种途径,可是那青年恐怕连媒体具体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随后我便跟着这位大姨的脚步走开了,这位大姨又重复了刚才的一番话,我也表述了自己的观点,她便没再谈论这件事,而是关于现在的教育。
“上高几?”
“开学便高三了。”
“哪里人?”
“江苏的。”
“江苏好啊,我扬州人,刚从扬州回来,儿子在这工作,搞房地产,今年春节没回家,卖了一百多套房呢!”
她脸上显得极为的骄傲。
“我哥是软件工程师,西电毕业的,我来看看嫂子,怀孕了。”
“呦,不错,你要好好学习呀,至少要考本科,大专不好过的,在这北境,一些老北境人可自在悠闲,凭着房子够吃饭了,打拼的都是咱外地人,你哥一定也不轻松!”
我点点头,心里不太舒服,不是在于北境本地人的安逸,也不在于哥的辛苦,而是在想我的家乡,近万人的考生,却只有一千多点人能上本科,那剩下的人只能去大专等学府深造,或是连深造的机会都没有,那么那些人又如何度过日后的年月,或许他们还有些特殊的技巧去养活自己吧。
到了家门口,我和大姨道别,嫂子已经到家了,她那圆挺的肚子让她看上去极为笨重,行动极为小心,嫂子问我关于那碧玺的事,我也便如实回答了:“嫂子,这是海陵最好的了,整个海陵的玉石商城被我们翻了个遍,才买下了这个宝贝。”嫂子听后脸色有些不对,我又忙说:“这不贵的,不用太在意,商城里的都是黑价,这项链的材料价值顶不过三千而已。”这回嫂子脸色才变了回来,我也松了口气。
时隔一日,北境的同学已回海陵,去看望其他的同学,我也终于被哥安排到“自己”的家中,位于北境三环的月湾家园。
刚上出租车,的哥对这个小区的名字也是一头雾水,这也很正常,偌大的北境,谁能把所有的地名全部记住呢?这个小区里,充斥眼睛的全是绿色,拥有少见的飞鸟和她们的啼鸣,草坪、沙滩,这这像是极乐净土进了房屋方才回神,这里不过是人住的小区罢了,新房里的木胶味让人险些昏厥,哥还是很自豪,仿佛北境的东西都是好的:“弟弟,看,看这冰箱,三层的,洗衣机,电热水器全是全自动,来来,来看厨房。”我跟着进去,火烈的,朴素的新家具的气味让我两眼昏花。
待等到七月三十日,我受不了了,执意要回回天街,父亲恰巧在下午到了北境,我便坐了一小时的公交回到了嫂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