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的钱景一已不满足于持节,他向往更高的舞台。个体的思维成熟到一个阶段,大多是会选择更高层次的追求。
故巢何足恋,鹰隼岂能容?
即使没能留下惊心动魄的事迹,他也要向往家乡的谏议大夫,浩气长存,读书人的执念往往就在这无用处。
“下课!”
结束课堂,钱景一陷入了沉思:昨日的马队已经入镇,现在看来倒是不必紧张。再者想来,一个边陲的小镇实在没什么吸引力值得这么大的排场。
“钱先生想什么呢?”
听到声音钱景一才发现,里长的管家已到面前,身旁还跟着两个陌生年轻人。
“刚刚想到文章的一处问题,入了神。各位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管家堆满笑容,指着旁边两位年轻人说道:“这两位贵客是衍州镇南王府的,来我们持节镇办点公差。里长大人知道先生交友广泛,不拘小节。刚好两位贵宾需要了解持节,只得麻烦钱先生了。”
“钱春这倒霉玩意儿,每次有搞不定的事都带到我这儿来,改天得找他讨要工钱!爷不是白嫖的主!”钱景一心里有苦不能发,急忙上前拱手道:
“两位小友好。我们这地方很久没来过外人了,这还是头一次遇见衍州的贵客,当真是气度不凡。持节这块地儿我还是熟的,两位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徐安:“那就打扰先生了,我们这次来,难免会麻烦到,希望先生多多包涵。”
钱景一:“哪里哪里,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钱先生,既然认识了,那你们先聊。”管家说道。
“慢走。”钱景一等人点头示意。
钱家大厅。
钱景一的会客厅虽然不甚豪华,却也有读书人的气氛。
徐安心里稍显轻松,奔波许久,终于是到达目的地了。
徐安:“钱先生,我们来持节其实是有要事。前些年我们镇南王府有任务执行,中途遇到了问题。前段时候刚好有收到一些消息,说是在持节镇附近有些眉目,所以才前来查看查看。”
钱景一纳闷:这厮说的如此含糊,莫非是我以前在外面招惹的祸事?可我也没跟镇南王府的人打过交道啊。
也不好多问,只有顺势回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徐安:“来持节,我们是要找一户陆姓人家。可来到贵地才发现,持节镇虽然不是什么重镇,却也有近千户人家,不知钱先生有什么办法。”
“原来是这样。”钱景一舒口气,“持节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之地,恰恰是如此,这些年才得以安稳生活。人口相对来说,增长不少,这正是‘大而无用’嘛。不过话说回来,找人的话,去拿户籍一看便能...”钱景一欲言又止。
这时一旁的吴平接道:“是这样的,刚到时我们也准备这样做,没曾想持节陆姓是大姓,再者我们只知道跟陆姓有关,其他的信息并没有。如果说是这样每家每户寻找的话,只怕是费时费力。”
“这样吗...”
钱景一小声思索着,拿起桌上的茶抿了抿。
徐安、吴平没有打扰,也跟着拿起茶水喝了喝,安静的等待。
“一家一户的找是比较困难,不过我们小地方的,遇到点新奇事情总是会吸引人的。想来二位刚来本镇的时候也是见识过了,持节百姓的欢迎仪式怕是独树一帜吧,哈哈哈。”
钱景一继续说:“每到年初时节,镇上的官家机构和一些富商都会准备几日戏班子,既是让大家高兴高兴,也祈求日子安康,只不过二位银两怕是会耗费些。”
“花开引蝶,蝶满枝。钱先生好主意!”徐安赞叹不已。
“不知戏曲班子和日程有什么要求?”坐在一旁的吴平发问。
“临水镇有家三庆班,开班的客人络绎不绝,应该问题不大。再一个时间的话,唱三日即可,持节镇居民来往时间都是够的,即使头天有事,连续三天想来还是没人会错过。至于由头,以公家或者乡绅随意找个即可,既是里长家的管家引见,想来公家之处也毋须担心。”
“如此甚好,多谢先生了。”徐安转头望向吴平:“就按钱先生说的做。”
钱景一望着徐安等人离去的背影:又可以听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