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弟、徐师弟,你们禁闭已满一个月,现在便可离开。”一个温和的声音在空寂的穴室内响起,随后一丝昏黄微光出现,一点一点撕裂洞穴内那幽暗的幕布。
待看到擎着一昏黄烛盏,满脸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外事阁杂役弟子杨甫时,徐川生、白奉如连忙抱拳行礼:“有劳杨师兄了!”
自萧宁栀强闯过一次禁闭洞后,徐川生、白奉如两人禁闭期间的待遇便有了很大好转,不仅饭菜质量有了提升,而且各自还多了一床御寒的被褥。另外,被安排为徐川生、白奉如送饭食的杂役弟子的态度也是好转了不少。
当徐川生、白奉如随着杨甫走上穴内台阶,通过长长的甬道看到洞口的亮光时,一股刺骨的寒风裹着清新舒爽的空气随之冲入鼻腔,两人霎那间有些失神,心中竟生起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随着甬道一点点变短,光亮也从一个小小的光点,开始迅速扩大。一开始的柔和很快变得刺眼起来,使得两人不由得一点一点地眯起了涩痛的双眼。
待快要到达洞口时,两人均是不得不抬手轻覆双眼,以此阻挡住大部分袭入双眼的强光。可即使双眼被洞外的光亮刺激得开始湿润起来,两人的眼睛也始终不舍得有片刻的紧闭。
一个月的黑暗生活,使得他两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的同时,更是使得他们无比怀念禁闭前的光明。这一个月来,内穴每隔一段时间出现的昏黄亮光,对他们来说就是黑暗中的希望,毕竟每一次见到,就说明距离离开的日子更近一步了。
随着眉眼处缓慢上翻的手掌,两人视野也随之扩大,待看到洞穴外白茫茫的一片时,那恍如隔世之感已然达到巅峰。
“已下了这么大的雪啊!”看着洞外银装素裹的世界,两人在感慨的同时,均是狠狠地吮吸着洞外这冷冽、清爽的气息。
本紧绷、压抑的神经,此刻在广阔、自由的感觉下,顷刻间被抚平;而那被黑暗侵蚀的昏沉意识,此刻在光亮、白雪的映照下,霎那间消散一空。
白奉如只觉心神舒畅无比,满是欣喜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而徐川生在一紧一松、一昏一明间,只觉脑中一阵轰然,在经历了一瞬的晕眩后,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竟是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感悟之中。
“小子,你们终于出来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嘲笑从人群中响起:“好惨啊!不过……嘿嘿,我喜欢!”
知道徐川生、白奉如两人今日禁闭结束,因此工作不忙、任务不重的杂役弟子均是早早地就赶了过来,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禁闭洞的厉害。
当看到两人蓬头垢面、凄惨狼狈、萎靡虚弱地出现在禁闭洞入口处时,大部分杂役弟子都是一脸的震撼。他们听说过关禁闭洞的可怕,此时那份可怕随着两人惨状,逐渐在众人心中具象起来。
因此,在听到那声嘲笑响起时,众人很有默契地看向声音来源处。待看到那人是秦风时,众人均是没有丝毫意外,毕竟,徐川生两人与秦风之间的矛盾纠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见徐川生闭目不理自己,而白奉如仅仅只是白眼瞥了一下自己,秦风只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心中怒火一下升腾而起:“你们这两小子装什么装?关了这么久,还这么不老实?”
“狗东西,你在这里狂吠什么?”一声怒喝响起,正是徐川生初入灵兽园时,被白奉如称为“齐师兄”的,那个三十来岁的杂役弟子齐楷。
齐楷一行四人被灵兽园管事的外门弟子安排来接徐川生、白奉如两人回去,谁料正被两人惨状震撼之际,却接连听到嘲讽。忍无可忍之下,本就性情刚正、脾气暴躁的齐楷顿时喝骂起来。
“你又是什么东西?”听到有人胆敢当众喝骂自己,嚣张惯了的秦风也是怒极。待看到是齐楷时,眼里顿时露出一丝玩味:“哦?齐凯啊……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怂包啊!”
见是与自己同一批进入宗门,且被自己欺负到至今仍“龟缩”在灵兽园兽区的齐凯,秦风眼中嘲弄更甚。
“垃圾玩意儿!不就是仗着自己堂兄秦云浩是外门弟子么?”齐楷闻言,脸上不屑之色毫不遮掩:“如果不是有你堂兄在,就你这欺软怕硬的软蛋,估计早就不知道缩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啪”,一声响起。众人均是一脸错愕地看着捂着左脸的齐楷,接着便顺着其愤怒的目光,看向了秦风身后一道身着棕袍的身影。
“秦师兄!”待看到那人时,众多杂役弟子均是躬身行礼,自行分散两侧,识趣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你很不服气?”秦云浩一边缓步走向齐楷,一边慵懒地盯着在身前缓缓翻转的右手。
“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话音一落,缓步中秦云浩突然隔空对着齐楷反手一抽。“啪”的一声,众人便见齐楷身形不稳地向后倒退几步,眨眼间,齐楷的左脸上便显现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