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她忙着回复消息,只是摆了摆手,根本不曾在意。
机舱里空调冷气开得足,温度低,她确实觉出几分凉意,扯了扯身上的毛毯,她望向坐在他对?面办公中?的谢柏彦。
他还?在处理公务。
虞清雨仔细回想,似乎她每次视线望向他时,这个?男人都在办公。
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要吃东西吗?”察觉到她的视线,谢柏彦轻轻放下手中?钢笔,将桌上摆着的几样水果向她那边推了推。
虞清雨摇头,过了晚八点,她是不吃东西的。
只是她看着桌上的水果盘,乌黑透亮的瞳孔闪过了一丝疑惑——
“这是闻琳准备的?”
完美?匹配了她的喜欢,不喜欢纯甜的瓜果类,偏好?酸甜的柑橘类,可又?不喜欢剥皮,故而柑橘上都开了一道小口。
既保持新鲜度,又?不需她自己动手。
闻言,谢柏彦幽幽斜了一眼过来,眸色深沉,是她看不懂的神情。
虞清雨懵了一下,脑海中?划过一个?猜测,她揣度着用词,又?问:“难道你准备的?”
果盘忽地?被他重?新拉至桌子中?心,修长指骨重?新捏起桌子上的钢笔,笔尖微微指了个?方向。
“太太如?果累了,那边有卧室可以休息。”
不是否定,那便是——
虞清雨扬起笑容,淡黄的光线下是她清丽动人的五官,白皙如?玉的肤色毫无瑕疵,勾唇时更是浅浅蒙上一层靡丽。
轻灵的音色咬着字句:“所以真的是你准备的?”
谢柏彦偏过脸,偏冷的音色毫无波澜,似是漫不经?心:“其实我前阵子刚学了句国语。”
在虞清雨的注视中?,他姿态从容地?补充了下一句。
——“看破不说破。”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抵达巴黎时,已经?到了中?午。
下飞机前,谢柏彦冲了个?澡,一身清爽,再?换上冷淡严谨西装后,纽扣都系到最顶端,又?是那个?清冷矜贵,沉稳端方的谢氏总裁。
他的行程似乎很紧张,高管跟在他身后有条不紊地?汇报着工作,他的步子走得很快,行走间带着隔开距离的疏远。
虞清雨只跟了几步,便落在了队伍最后。
他走得很快,她踩着高跟鞋有些?跟不上,索性便停了步子。
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很远,如?果不是这场联姻,他们连方才?那一段并肩的同行都不会有。
闻森跟在她身边,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太,您不走吗?”
虞清雨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然后——
忽地?转了方向。
那个?冷淡矜傲的男人,撇开一众高管,款款向她迈进,直到再?次停在她的红色高跟鞋尖前。
“太太,身体不适?”一句来自谢先生的关切。
虞清雨低眸便是他们仅有几厘米距离相对?的鞋尖。
黑色男士皮鞋,红色高跟鞋。
像是冲突性的色调,又?莫名几分和谐。
虞清雨摇摇头,视线绕过他高大的身影,看向他身后面面相觑不敢靠近的高管们,掩下喉中?翻涌的陌生情绪,不由压低声音:“你现在就要去工作?”
“下午有个?会议,太太若是无聊可以先去自己转转,我让闻森陪着你。”
虞清雨咬了咬唇,视线平直处便是他系着的黑色暗纹领带,似乎有些?歪。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踮起脚尖,靠近了半步,将那短短几厘米距离抹去,很是严谨认真地?正了下他的领结。
手指还?没松开,她微微仰头,目光只落在他流畅清俊的下颚处,音色渐低:“我可以陪你吗?”
“或者谢先生需要一个?翻译吗?”
踟蹰了几秒,她后退了一步,撩了撩及腰长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突然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转。”
若有所思的目光定在她秾丽清绝的面容上,谢柏彦指尖抚平皱起的领带,勾起薄唇,玉质的声线中?冷色淡去。
“谢某不缺翻译,但缺一个?随行的太太。”
这是虞清雨第一次看到谢柏彦工作状态,似乎与她想象中?一模一样,但也有一点不一样的细节。
虞清雨:“你是工作的时候都戴眼镜吗?”
她在似乎在家中?从来没有见谢柏彦戴过。
“差不多吧。”
虞清雨细细端量了几许,很快得出结论:“其实我觉得你不戴眼镜好?像更好?看一点……”
忽而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太严谨:“现在也很帅,我的意思是……”
谢柏彦蓦地?转身,将挂在她耳坠上的一缕发丝解了下来,微微颔首:“知道了。特意来陪我开会,就是告诉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