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皇帝相唱和,让邹文玉现在很兴奋。
要知道,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极为偶然的机会,他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和皇帝说上话。
“很好!微末小吏尤知国法之威、圣人之训,刘令誉、杜允,你二人做为两榜进士,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臣知错了,请陛下息怒。”二人汗如雨下,磕头请罪。
“朝廷不因言罪人,但也不是让尔等利用谏言之权,胡说八道、肆意妄为!锦衣卫,将二人夺下乌纱,褫去官袍,移交都察院按玩权渎职之罪论处!”
紧接着皇帝喊道:“曹思诚、史躬盛!”
“臣在。”曹思诚、史躬盛出班道。
“朕命你二人对都察院及六科进行逐人核查,看看还有没有像刘令誉、杜允这般胡言乱语、尸位素餐之人,存在于言官之中!凡查出者,尽皆报于朕前。”
“臣遵旨。”
皇帝此言一出,言官之中顿时人人自危,看来以后在这位皇帝面前说话要小心了。皇帝正在释放一个明确的政治信号,以前那种言官可以大放厥词,而完全不用负责任的好日子,看来是渐行渐远了。
刘令誉、杜允及一众罪官被带下去后,朝臣们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今天朝会的重头戏应该就这样结束了。
不料却听皇帝说道:“赌博的官员罪有应得,但是开赌场的赌头更应当罪加一等!锦衣卫在审讯赌场赌头之时,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林正,读来与众臣听听。”
“遵旨。”林正出班展开一页折纸读道:“经锦衣卫审讯,发现朝廷官员多有涉及开设赌场者。”
“现已查明,宣武门外草厂胡同薛四赌场,实为阳武侯府所开设。”
“崇文门外大街蒋凯赌场,实为定西侯府所开设。”
“菜市大街顺财赌坊,实为伏羌伯府所开设。”
“另外查出通州卫指挥使顾顺,锦衣卫千户李淮、百户康准等其他十三官员皆涉案。涉案人证皆在北镇抚司关押,口供及旁证确凿。”
百官听后一惊,这里面竟然还有锦衣卫千户和百户各一人,看来这次审讯还真是严苛,锦衣卫自己的人都没放过。
“刚才点到名字的,凡是在场的,都出来!”皇帝命令道。
阳武侯薛濂、定西侯蒋维恭、伏羌伯毛承祚低着头出班跪在丹墀之下。
“陛下,除了这三位侯伯,其他人已被锦衣卫逮拿,现在北镇抚司关押!”林正大声道,这话看是向皇帝在做解释,其实更是说给在场百官听的。
“薛濂、蒋维恭、毛承祚,需不需要将人证、口供提出来,拿给你等看?你三人可愿认罪?”
郭可阳说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三人。
三人低着头互相瞅了一眼,阳武侯薛濂一咬牙回奏道:“起奏陛下,臣也是前几日才知道,臣府中的家奴薛四背着臣在宣武门外开设赌场敛财,臣实不知情啊!还请陛下明察,还臣的清白。”
“是啊,陛下!那都是臣府中的家奴私下所为,臣也是被蒙蔽的,还请陛下严惩恶奴,还臣清白。”
定西侯蒋维恭和伏羌伯毛承祚,也一起鸣冤叫屈道。
按照《大明律》官吏赌博要以革职枷号两月,鞭杖一百,并且不准折赎,永不叙用。而‘赌头’则罪加一等!
如果三人承认自己支持或者知道家奴开赌场,那么他们自己就也沦为了“赌头”,这惩罚可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即是家奴私下所为,你等并不知情,那么从赌坊中搜出的账册,为何记载其中收入绝大部分,都上交给了尔等的府中?这又作何解释?”郭可阳阴着脸问道。
“这,这,回陛下,薛四只说是他在外做生意所得,用来回报侯府的,臣实不知这厮竟是在开设赌场啊!陛下,臣家世代忠良,不敢欺瞒陛下呀!”薛濂还在狡辩。
其他两个见薛濂狡辩,也想为自己分说分说。
“住口!”郭可阳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