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一早,郭可阳起床更衣后问王承恩,“徐应元那厮现在在哪里,干些什么?”
“回陛下,徐应元现在还在十王府中,平时也就带几个留守的内侍看守十王府。”
“去命人宣他过来,朕要见他。”
不到小半个时辰,徐应元便来到了乾清宫。
一见到皇帝,徐应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罪奴徐应元拜见皇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便磕头如捣蒜一般,乾清宫偏殿中回荡着徐应元“咚咚咚”的脑袋撞击地板的声音。
郭可阳正在吃早饭,并未理会他。
徐应元竟一直在那里磕头不止,郭可阳喝了一口粥,瞥了眼地上的徐应元,“别磕了,磕晕了待会儿还怎么听朕给你安排差事。”
“奴婢谢皇爷怜惜!”徐应元这才停止磕头,仍旧跪在那里,额头上竟已磕破渗出血来。
郭可阳也不理会他,仍旧自顾自地吃饭。
一刻钟后,郭可阳吃完了早饭,才开口对徐应元道:“徐应元,这些日子你可想明白了?”
“皇爷,罪奴想明白了。罪奴一时被些许钱财迷了心智做下大错。罪奴有负陛下,悔过万分,日日都在忏悔。罪奴辜负了皇爷,皇爷仁厚,还留下了罪奴这条贱命。罪奴实在没脸再见皇爷!”说完徐应元哭了出来。
这徐应元被放出来之后,就一直待在十王府中,后来周皇后等入宫也没有带他。这厮就和几个年老的内侍留在十王府里,每日就是打扫庭院,时常还被其他人嘲笑一番。日子过的好不痛苦。
而那曾做为他手下的高起潜竟然飞升为东厂提督,好不风光。就连曾经在信王府中不起眼的小太监方正化,也都成了东厂的监军太监。
其他当年一同在信王府的内侍,也都随皇帝皇后进了紫禁城,基本上都有升迁任用。只有他徐应元,这个曾经信王府的承奉正,内侍们的首领,竟然沦落到在十王府洒水扫地的地步。
徐应元一方面对高起潜有种发自骨髓的痛恨,另一方面更悔恨自己当年目光短浅,一时贪念作怪,被人抓住了把柄,才有今天这副下场。
“朕听说你从前酷爱赌博,现在可还赌了?”
徐应元听完一愣,赶紧回道:“回皇爷,奴婢自从犯错之后便再也没有赌过,皇爷可差人问十王府中留守人等,为奴婢做证。”
“哦!这倒也是好事。”郭可阳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不过朕要交给你个差事,却是要你再出去赌的,你可愿做?”
徐应元当场就一个头两个大,愣在了当场,搞不懂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皇帝既然召自己过来,肯定是有事的,只不过徐应元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能让皇帝满意,便支支吾吾道:“奴,奴婢愚钝,还请皇爷给奴婢明示。”
“除了王承恩,都退下。”郭可阳向伺候的众人吩咐道,而后转向跪着的徐应元让他靠到近前,低声向他交代起差事来。
不多时,徐应元眉开眼笑地离开了乾清宫,走时还拿了皇帝御批的一张条子,让他去内承运库领取一千两白银做为“经费”。
徐应元刚走没多时,奏事处值班内侍便来禀报,说锦衣卫指挥使林正请求面圣,正在武英殿候着。
“让他直接到这里来就行。”郭可阳吩咐道。
很快林正便来到乾清宫,行礼起身后奏道:“禀陛下,臣请求单独奏对。”
“哦?好,除王承恩外,全都退出去。”郭可阳有些好奇,刚过完正月十五,林正是有什么秘事要奏报?
“你说吧!”
“回陛下,臣命锦衣卫已将陛下昨夜在灯市口所遇女子的身份查清楚了,现呈送陛下。”说完林正掏出一份密折呈了上来。
密折放在桌子上,郭可阳并没有翻开去看,反而皱着眉头训斥道:“林正,朕养尔等锦衣卫,就是让你们干这个的吗?闲着无事窥探人家小女儿家事作甚?朝中的事情都整明白了?”
林正赶紧跪下,“回陛下,锦衣卫乃是陛下耳目爪牙,臣私下以为只要是陛下感兴趣的东西,皆是我等锦衣卫所应全力探得的。是以臣那晚私做主张,命人查得该女子下落。臣行为失措令陛下失望,请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