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男人勤劳肯干，女人温柔贤惠，两人育有一个男孩，靠着家中二亩薄田，一家三口生活虽清贫，但男孩觉得很幸福，至少每日能够吃上一顿饱饭，至少还有村里同龄孩子可以一起玩耍。”

“直到有一天，官府张贴了告示，说敌国来犯，附近也招了盗匪，不太平，男人以及村里的成年的都被强行征了兵，留下的尽数是些老弱妇孺。”

“本以为战事很快结束，谁知这一去便是大半年，据逃回来的兵士说，男人所在的营队被当作佯攻的炮灰，全部死在了战场上。人走了，地荒了，官府也不管了，自然闹了饥荒，女人做的些织物也根本没人需要，无奈之下女人只得带着男孩背井离乡去往县城，想着在大户人家讨份营生。”

“但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哪家不是紧着裤腰带尽量减少开支，能管两张嘴吃饭的活儿上哪里去寻？”

“为了养活男孩，两人只能寄居于柴房中，女人无奈靠着些风尘勾当来换些吃食，纵使如此，只是勉强温饱而已。”

“日子一天天过去，日子虽苦，但女人每天回来之后却都会给男孩带来惊喜，或是小玩意儿，或是些肉食东西，男孩十分快乐。他本以为长大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可以去做工，可以赚银子养活自己，也孝顺他娘…”

“怎料天不遂人意，那一日是男孩七岁生辰，男孩在外玩耍累了准备回家，却在街口发现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女人为了护住怀中男孩最爱吃的糖葫芦，竟被几个流氓地痞给活活打死。”

……

“从那一日起，男孩就发誓，今后一定要争口气，过上天天能吃饱饭的日子，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个女人。”

梅长歌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姜璃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烈感情。

她这才看清梅长歌手中拿着的正是一串糖葫芦，糖衣早就不见，只剩下发黑干瘪的山楂。

她本想出言安慰，憋了半天，却只说出两个字，“抱歉。”

梅长歌倒是没在乎的耸耸肩，“心里憋得难受，说出来却是痛快多了，不过这事儿跟师父都没提过呢。”

“我这个人记性比较差，怕是第二天就都忘了。”在姜璃看来，能够直面过去并将之给讲出来，就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姜璃自小被双亲遗弃，早就把神霄宗的师兄师姐、师父师娘当作了自己最亲的人，前世神霄宗覆灭，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同样感同身受。

不管怎么说，人还是抬头要往前看的，回头看未尝不可，可看的多了难免被脚下的石头绊倒。

“好好休息一晚，还有正事要干哩！”

这一夜，两人注定都是无眠。

……

经过一晚的翻来覆去，第二日早晨姜璃顶了个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跟个小熊猫似的。

梅长歌倒是气色看得不错，或许是心大的缘故，吃得好就能睡得香。

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两人默契的选择缄口不提。

“师兄，为免夜长梦多，咱们还是早些动手为妙。”

“没问题，干就完了！”

说干就干，两人撸起袖管，均将灵力覆在双手上，轻而易举如搅泥般挖着下方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