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惜若彷佛有十万个为什么，就没消停过，姜璃自诩是个比较善言谈的人，却多被问的哑口，只得勉强招架一两句。

这个时候，她不禁想，前世要是将佛门那闭口禅的本事学来该有多好，教给对方，起码自己落个耳根清净。

嘭！

脑袋上忽地落下个戒尺，猝不及防下打得姜璃生疼。

夏惜若的脑袋也没有幸免，同样遭了中，忍不住哎呦一声。

原来两人聊得火热，完全没注意到糜道人已经站到了她们身旁。

“你们这两个学生好不识管教！好生讲道与你们却不听，只顾在这儿休憩嬉闹，知不知错！”老头褶皱的脸上满是冷色。

见糜道人发火，夏惜若扁扁嘴、缩缩头，不敢再言语。

姜璃自是不怕，当即呛声回去：“你故意找茬是不是，这儿么多人都在这儿闲聊神游，凭什么偏偏只打我们？”

她说的当然在理，坐在这儿的有几个真心实意是来听道的？老头仅仅是看不惯玄天真人一脉的弟子而已，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糜道人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显然没料想到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敢顶撞自己。

“小小年纪就如此目无尊长法纪，还敢顶嘴，你师父难道没教你尊卑有序的礼数吗？”

姜璃仔细思索，确实在理，于是收住表情对着糜道人恭敬行了一礼，“弟子姜璃见过糜师叔。”

就在糜道人脸色稍有缓和时，少女却是立马变了个人。

只见她下巴抬着，丝毫不怵紧紧盯着对方浑浊的瞳仁，“老头，什么顶嘴不顶嘴的，这里又不是一言堂，还不许人说话了？”

“你！”糜道人大怒。

“你什么你，要是我师父或者大师兄在这儿，你敢这般挑我的毛病？”

夏惜若脸都吓绿了，赶忙偷偷用胳膊肘拐了姜璃一下，示意不要再说了，那表情彷佛在告诉她，糜道人位高权重，得罪了绝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姜璃明白夏惜若的好意，不过她是什么人，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礼数是跟人讲的，不是跟背叛师门的老狗讲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糜道人嚷嚷着，干枯的食指指着少女的脑袋，胸膛剧烈起伏。

姜璃懒得继续争执，不管那老头，兀自坐下继续翻看自己的大周演义。

两人闹腾的动静迅速引得其余弟子纷纷注视，一个个带着事不关己的玩味神色，他们多是其它师叔的弟子，有乐子谁不爱看呢？

糜道人本就好面子，又当着这么多小辈，也顾不得什么长辈风度，恼怒大骂道：“好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黄毛丫头，果是那玄天教出来的徒弟，恶狼找疯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谁都知道姜璃是玄天真人捡回来的孤儿，糜道人的这句话无疑是当众揭了少女的伤疤。

姜璃美眸虚眯，修长的睫毛微微眨动，若有前世熟悉她的人可知，少女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