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逐渐清晰。
那声音魅惑而又圣洁,婉转却又带着激昂,像是教堂中的悼词,又似战场上的宣告。
“主啊,请施予慈悲,祝福善良的灵魂。”
“我衷心祝福,愿那饱受折磨的魂灵获得安宁。”
“我衷心祝福,愿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就此痊愈。”
“主啊,求您恩准此公义,您在人世的孩子正大声呼求。”
“我深知,诸多不义如毒蛇恶兽,嗜人血肉。”
“主啊,求您怜悯,求您怜悯您的孩子,不要再使他们承受伤痛。”
那告词似乎是化作无形的锁链拖拽住魂灵,将浑浑噩噩的精神意志强行拖出黑暗之渊。
心灵意志从黑暗的海洋中骤然跃出,陆恒睁开眼睛。
月明星稀。
此时的他,正躺在废墟间。
穿着深蓝色长款连帽卫衣的女性正静静地跪坐在他的身前,眼眸紧闭,伸出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
随着陆恒睁开眼睛,女性先前紧闭着的双目同样睁开。
“醒来了?”她收回先前搭在陆恒的额头上的手,随意地整理了下自己那自卫衣兜帽边缘延伸而出的深蓝色蓬松长发,“你的运气还不错,我赶到这里的时候你竟然还没有死透。”
陆恒查看了下自身的情况,此前那浑身被火焰焚烧炙烤得恍若炭块的干枯躯体,已经恢复如常。
但是,露在外面的肌肤上依旧有着大面积的丑陋疤痕,那是烧伤的印记。
看样子,自己应该是收到过治疗。
至于说烧伤的痕迹......是被刻意留下,还是说对方也无法将其去除?
“多谢了。”
迅速理清此时的情况,陆恒开口道谢,同时目光下意识地寻找此前使用的武器。
此时,那把通体如焰的长剑,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身旁。
见此,陆恒自然而然地向着剑柄伸出了手。
毕竟,对于他而言,无论何时,唯有将力量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够安心。
“啪!”
和这声响同时袭来的是痛感,他伸出的手被毫不客气地打开。
“我劝你暂时还是不要随意触碰那把剑比较好。”
蓝发女性说着,随意地把玩了下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画轴。
而后,微眯着的深蓝色眼眸瞥了过来。
“我刚刚给你治疗的时候,可是使用了相当高级的咒式,最关键的是这咒式产权保护期还没有过去,按理说专利费都要交不少。”
“专利费?”陆恒愣了下。
“是啊,近些年研发出来的高等咒式,以意志力化作钉矛强行将脱离的精神固定在躯体内的密咒,距离三百年的专利保护期结束还早着呢。”
蓝发女性语气随意,抬手从头上取下卫衣帽子,而后站起身来,让自己那深蓝色的蓬松长发如海潮般倾泻着。
深蓝色的长款开衫卫衣随意披在身上,内搭着白色的T恤,其上印着蓝色的胖头鱼;卫衣下摆没过膝盖,恰好盖过其内的黑色紧身短裤,脚下踩着黑色的凉鞋,未穿袜子,让精巧的脚趾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中。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宁静如深湖,右眼的下方是小巧的泪痣,侧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形似鳞片的细小纹路。
精致小巧的鼻子下,轻抿的唇令人想到初春时节淡粉的樱花花瓣。
此前为对方的气势所慑而未能注意到,此时仔细打量之下,才意识到,对方的外表俨然带着少女的稚嫩。
“超凡者公证协会总局·高天之眼所属特派员,代号浮沫,你可以将我视作通常认知中的官方人士。”
蓝发的少女嘴角微微翘起,双手抱肩,上身略微后仰,脚尖轻点,沐浴在月光下,姿态柔婉像是传说中的海妖。
“虽然你可能还弄不清现在的情况,但总之......”
她转身背对着陆恒,略微扭头。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