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怜的女孩将投身火焰大锅,焚烧自己……”
路明非站在一根斜着搭建着的木质横梁上,放眼望去全是冰冷的石壁,参差不齐的墓碑,无数身披破败褪色长袍的干尸盘坐于四周,还能听到一股凄凉却又带着些许疯狂的乐曲缠绕回荡。他的双腿在颤抖,汗水从额头滴落,急促的呼吸像是一个坏了的风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接下来他要跳到下面那根仅有一只脚掌宽,距离自己三四米的横梁上,还要祈祷能够撑得住全副武装的自己,如果断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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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界地的那群失了魂的生命,日复一日过着重复的生活,而自己的身躯又不会产生变化。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肯定在这片土地度过了数千个日夜。如今回想起来,路明非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在学校春游的时候,一脚踩空从满是植被的山崖上落了下来,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想好自己的遗言时,意识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明非恢复了自己的意识,身上没有伤口,余留的酸痛让他起身都非常痛苦。他苏醒的地方是一个漏风的破屋,屋顶整个碎裂了开来,能够听到风呼啸的声音。而面前有一个躺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她身穿白袍,从腹部流出的血迹尚未干涸,路明非的老好人性子促使他赶忙走了过去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为什么她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死亡呢?”
虽然光影昏暗,但是路明非依旧能看到那位女子年轻的面庞——她非常安详。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按理说,这对于一个高中生而言应当是恐惧,但路明非却不知为何感受到了无尽的悲伤,这阻止了他离开,因而也看见了那位女子用鲜血写下的文字。
那是一种他不认识的文字,就在路明非伸出手时,那文字亮了起来,散发着的白光仿佛直接投射进入了他的脑海。
“即使引导早已破碎,也请您当上艾尔登之王。”
自此,路明非走出了那间破屋,在空旷的风暴中跨过吊桥,被一个满是畸形手臂,匍匐着身子又拿着两把刺剑和木盾的巨大怪物扯碎。
又哭嚎着在墓地中醒来,对着摇曳的微光歇斯底里地发泄着自己被一个身背巨剑的士兵砍死的痛苦。
他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路明非只是个高二的学生,之前那个巨大的怪物已然击溃了他的内心,挣扎着从那一个个仿若活尸的人手中抢来一把直剑,用着不熟练的手法将他们刺穿击倒,光是这一步就让他“死”了十余次。他试图逃跑,将那个地下洞窟中的杂物箱甚至是活尸的尸体垒成垫脚物从这个洞窟里爬了上去,但是阶梯之上的门却根本打不开,只有那散发着金光的小小黄金树见证者路明非逐渐疯狂的内心。
死不了。
以前路明非也幻想过,如果自己获得了不老不死的能力,生活会怎么样。或许他会成为超级英雄;或许他能够在无尽的时光中收集无数的财富,让自己成为整个地球上最有权势的人;或许他会学习知识,带领人类走出重力的囚笼飞向深空彼岸。但是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么一个洞窟里一次次感受被不可交谈的士兵劈成两半。
当疯狂冷静下来,这片洞窟能看的地方已经被路明非都翻了个遍,除了那个士兵,那个手持巨剑的士兵,一旦进入那里,就像进入了游戏的BOSS房,不把他击败就无法离开。此刻求生的欲望改过了一切,那个懦弱的外壳裂开了第一条缝隙,当路明非嘶吼着冲向那高大健壮的士兵之时,某种力量从体内觉醒,如同那黄金树一般的金色自他的双眸中点亮。
鲜血泵动,心脏将力量传递给他的四肢,这让他能够抗下士兵那势大力沉的攻击。精神汇聚,双眼将信息输送给大脑,这让他能够看清楚面前敌人的每一个动作。此刻手持长剑的路明非化作了风暴,赤足的双脚在水洼中踏起舞步,一挑一刺,将那士兵的肩膀贯穿,失却了右臂的帮助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次发起像样的攻击,路明非能够透过他的头盔看到他那早已失神的双眼中闪过的恐惧。
“恐惧?你已经杀了我十几次了,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无情地说出终结之语,利刃从盔甲的薄弱点发动了攻击,仅仅一剑就切断了士兵的膝盖窝,随后一脚将他踩在地上,抄起士兵摔落的巨剑,举过头顶:
“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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