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寂静。

死寂，是王焱唯一能感受到的对于他现在所处环境的描述。

王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更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实际上，他已视听尽失。他睁不开眼，笼罩他的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这种寂静下，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王焱的意识开始慢慢模糊。

“你说，我们死后会去哪里？”

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突然在王焱脑海响起。

突然，王焱开始剧烈地疼痛！王焱猛然紧皱眉头，一种说不出的痛楚，回荡在他的四肢百骸。那种感觉就如同，整个人被扔进了碎肉机，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撕扯、切割他的每一个细胞。可是，王焱连抽搐和痉挛都做不到。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王焱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无数画面。哀鸿遍野，废墟残垣，如血般红日宣告着杀戮，无数张脸在猩红之中破碎，如同玻璃被砸破一样龟裂，支离破碎。

这些画面一片又一片重叠在一起，那些脸庞也在这画面中扭曲，而后，灰飞烟灭。

王焱仿佛又一次经历了那样的抹杀大劫，生命如同割草一般消失。可是王焱没有反应。他本该高声呐喊，本该义无反顾去做些什么。可他，什么都没做。

王焱终于能看到了。他的视线移动着，仿佛他走在那一片红雾之中，一个个或完整或残缺的人影，嘶叫，哀嚎着，想要逃出这里。

“对不起……”王焱动了动嘴唇。没人能听见他的低语，好像也没人能看到他的存在。而王焱不断向前走着，与人流相逆。看着一个个被红雾吞噬的人类，王焱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机械地重复着这个词。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砰！

王焱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他垂下头，视线向下，看到了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他也已经是一道残躯了。可这一切，都已晚了。

乒！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这片天地突然停滞下来。在红雾之中，一道裂缝渐渐浮现。

王焱神情恍惚着，没有任何反应。猛然回神，才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他依旧处在一片黑暗中。等他回过神来，那钻心磨人的疼痛仍在继续。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办。王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伸出手也什么都触碰不到。

果然是，死了啊……

王焱慢慢抿出一个许久不曾见过的笑容：“小漠，我们死后……会去哪里啊……也许，就是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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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剧痛似乎消失了，王焱转而感觉到，自己好像在极速地下坠。这种速度越来越快，令王焱感受到一种让人恶心的晕眩感。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

那速度仍在加快，失重感使王焱的意识变地清晰起来。这种感觉，如果照这样的速度下坠到底部的话，必会粉身碎骨！

王焱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像触底反弹一样迅速弹跳起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