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周时潇终于从那不愿面对而做的美梦中醒了过来。
从周时潇回来时,太后便将周时潇急召过去。
前脚刚迈进建章宫,抬头就被打了一耳光。
周时潇有些发懵,似乎没想到最宠爱自己的祖母会动手。
他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有没有做错事。
太后让他跪下,冲着先帝牌位认错,周时潇发问道:
“祖母,孙儿错哪了?”
太后仿佛失去力气,跌坐在椅上,“三日前,韵儿……她……”
没说完的话,和太后的神情,让周时潇意识到大事不好。
顾不上礼孝,慌忙地跑出建章宫直奔东宫。
还没出建章宫,就在门口遇到了秋雨。
“秋雨?你怎么在这?你家侧妃呢!说话!”
周时潇看见她,就像看见救命稻草。
秋雨咬着牙,行了个礼,“殿下回来晚了,侧妃的尸体,今早已经入了皇陵。”
“放肆!你敢诅咒韵儿!”
周时潇怒火攻心,跌跌撞撞的跑到乾清宫,看着一脸失落眼眶微红的父皇。
“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不让人告诉你,谁都不许。”
周时潇呆呆地站在那里,整齐的头发早已松垮凌乱。
皇帝叹着气走到他面前,“韵儿是自戕,父皇也很意外。”
“秋雨有话要说,你去珠璇殿吧。”
等周时潇回到东宫,迈进珠璇殿看着满殿的丧幡。
“摘了,全都摘了!”
周时潇指着屋顶最显眼的丧幡。
宫女们又赶忙将挂好的丧幡挨个摘了下来。
待一切恢复如初,珠璇殿还是那般富丽堂皇,周时潇才终于得以喘息。
小心推开门,屋中陈设不变,唯一不同的是一枚玉镯静静地躺在床上。
上前拿起,那是周时潇送给她的。
那是林湘韵丢了镯子,周时潇便做了一个更好看的给她。
她只戴过两次,便摘了。
嫁给周时潇后,她又重新戴上,后来周时潇疑心她动手推了张玉清,她就没再戴过。
有孕后,她戴上,小产后和周时潇大吵一架,镯子又摘了下去。
直到现在,她再也没戴上过。
一个镯子,似乎贯穿了林湘韵半个辈子。
周时潇攥着玉镯,哭到不能自已。
直到秋雨进来,站在他身后,“殿下。”
听见声音,周时潇强忍着哭声,转过头,眼睛猩红。
“韵儿是自戕,你怎么照看的!为什么没照顾好她!”
周时潇怒吼,可也无济于事。
秋雨面无表情,可细听却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侧妃说她后悔了,不应该义无反顾嫁进东宫,做了你的侧妃。”
“她恨你,你冷落她这么久,让她每日活在懊悔和自我怀疑中!”
“本以为等到殿下回来了,就好了。”
“根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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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三日前。
林湘韵躺在床上,看着秋雨端来的药,直接拒绝,“我不想喝,倒了吧。”
秋雨一愣,端着碗的手收紧,“侧妃……”
可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样子,终究没有坚持。
秋雨通红着眼,将药倒在花盆中。
回到内间,林湘韵已经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时潇在行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