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振旗鼓,刚准备再次嘴贱两句,那身下的黑马便因为他刚刚的动作突然踏蹄,他又被吓了一跳。
承无忧忍不住嗤笑出声,“出息!”
丢人丢大发了,陈不归彻底愤怒,他高高地扬起鞭子,然后抽打在了黑马的身上。
“啪”的一声响起,承桑忍不住探头往外看。
只见黑马发出了长长的嘶鸣,它想要动作挣扎,却被马头处牵着缰绳的仆从死死地遏制住。
无法扬蹄,只能被动地接受鞭打,叫得凄惨。
爱马之人承桑的拳头都硬了,哪怕她和陈不归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陈不归也不愧为陈家人。
都是畜生!
畜生陈不归不知道自己被骂,他打了几鞭后终于心满意足,他看了眼黑马又看了眼恼怒的承无忧,最后望向那只露出了半张面颊的承桑,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格外猥琐。
他若有所指地嗤笑着,“看看,这才对嘛,什么东西就该呆在什么位置,畜生就该有畜生的样子,哪怕再怎么金贵,还不是被我骑在了身子底下,随意凌虐?”
马车上的众人皆是泛起了杀意。
哪怕承无忧再迟钝,也还是听出了陈不归那恶心的意思。
他勃然大怒,“陈不归,你找死!”
承无忧自马车上一个大跳,凌空就要给陈不归的脸来上一拳,虽说他的功夫连三脚猫都算不上,但打一个被酒色掏空的废物蛋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满头怒火的承无忧没有发现,那本该感到害怕的陈不归却是不闪不避,倒三角的眼里还闪过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悠哉地瞧了一眼牵着黑马的黑衣仆从,准备着事后的话语。
该说些什么呢?他可不是故意的。
黑衣仆从低着头站在原地,看似毫无动静,可那塞紧的袖口处却露出了一点寒光。
也就在这时——
“春喜。”
两个字悄然响起,除了车厢内的承家人,再无一人听到。
承无恙看了眼承桑,准备站起的身子再次坐稳,又是一道破空之声自车厢前传来,那才要动作的黑衣仆从眉眼一厉,欲要朝承无忧伸出的手一转,就朝着身侧的陈不归劈了上去。
陈不归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他自是知道黑衣仆从的手中握着匕首,毕竟,那是他出门前特意吩咐的,眼下这般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他还以为黑衣仆从是想要噬主!
他吓坏了,挣扎着从马上滚到了地上。
一身狼狈。
承无忧的拳头自是落了空,可那黑衣仆从的手却劈在了一个小石子上,他的眼中当即划过一抹痛色,等手再次垂下,点点樱红赫然流出,在地上聚成了小小的一滩。
黑夜中,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正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