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珩冷不丁被他带倒吓了一跳,正要抬头,就被一只大手按住脖子,压在了席於心口。
仙尊的声音从头顶闷闷传来。
“睡觉。”
叶珩埋在他怀里,好半晌才眨了下眼。
睡觉?
这两个字从仙尊嘴里说了出来,听着倒是新奇。
他缓缓动了动脖子,借着帐中的微光看清身前之人的神情。
席於微阖着双眸,半张脸没在阴影之下,深邃冷厉的五官在此刻透出几分温和。
他呼吸绵长而轻缓,胸口随着气息微微起伏,叶珩凝神,还能听到那清晰的心跳声。
他顿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起身,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将被子挑起盖在两人身上,便也沉眸睡去。
营帐内气息流转,感受着怀中人的沉睡,席於缓缓睁开了眸子。
他盯着叶珩的睡颜,紫眸幽邃深沉,仿佛两束穿透层层白雾终于抵达彼岸的曦光,泛着浓烈与执着。
不知看了多久,久到叶珩本能地觉出一丝不对,眉头拧起似乎要醒,他才重新闭上眼睛。
一条手臂绕到叶珩身后,不动声色地将人往怀中又揽了揽。
似是不习惯与人如此相拥而眠,叶珩身子有些僵硬。在席於一下又一下的安抚中才逐渐放松,倚着他沉沉坠入梦乡。
*
营帐外,赫连稷被甩了脸色也不恼,反而露出一脸回味的神情。
阿只看看他又看看那边:“……少主,他不是邪修啊?”
赫连稷睨了他一眼:“你见过生得这么清正的邪修吗?”
阿只犹犹豫豫:“邪修最擅长伪装,搞不好这是他的假象……”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赫连稷一阵朗笑打断,不由得一愣。
赫连稷拍了下他的肩膀,把他赶去干活,径自走向人群。
阿只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
第二日,叶珩直接睡到日头升起。他醒来后没见到仙尊身影,便出了营帐。
营帐外头众人都在忙碌,各自收拾着行装。
营地周围的一些树木遭到了破坏,显然昨夜经过了几波交战。
叶珩有些惊讶,自己竟毫无察觉。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靠后方的位置看到了席於,他正跟人一起处理几只妖兽的皮毛。
因着昨日的缘故,他重新戴上了冰绡,白色法衣袖子被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
那些看上去像是刚断气不久,妖兽血液未干,他处理时沾了一身。
叶珩一愣,不理解他怎么忽然换了身衣服,以至于他现在这模样看上去颇有些……可怜。
他敛了心神走上前去,阿只抬头眼带哀怨的睨了他一下。
叶珩顿了顿:“这几只狼妖早上来的?”
“可不嘛?还以为不会来了,正要撤掉结界,谁知道又冲出来几只。还好我们反应快,不然怕是要遭些罪。”
阿只嘴里嚷嚷着,忽然嗤了一声:“你倒是睡得舒坦,让个常人来替你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