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隔壁的春兰敲击一下墙壁，南人做的房屋多是用木板，因此声音可以被听到，方止棋起身，“春姑娘，您有话说。”

“怕，怎么办？”

“不怕的，在下就在隔壁。”

“我担心他们会杀人灭口。”

“他们胆敢如此！”方止棋起身，到隔壁去开门，接了春兰过来，两人在同一个屋子休息，次日早起，那边整顿了好吃的招待他们，说是尽地主之谊，恭叔问起来颜沁雪的行踪，方止棋自然不肯让他得知，这才说：“大小姐这一路上过来非要做珍珠的买卖，如今在附近看呢，不着急，很快也就回来了。”

恭叔信以为真，只是点头。

等吃了东西，这六十来岁的老管家带了三二十个渔民离开了，方止棋和春兰都很好奇，两人也到海边去了。

看众人将海盐一块一块从淤泥里挖出来，切块后捆绑起来，准备运输到码头去，每个人看到他们都会客客气气打招呼。

方止棋蹲在海盐旁边询问价钱，问了才知道，两块巨大的海盐才卖出一文钱。

这么一来方止棋才明白，原来农庄这边的人生活更困难，怪不得恭叔非要见一见颜沁雪，原来是准备给大小姐反应一下。

方止棋只感觉奇怪，“在都城，一罐子海盐就要卖半两银，在你们这里却这么便宜？”

“方先生您看看，放眼望去都是海盐，海盐乃是取之不尽的东西，在本地压根就没销路，也有那运输到都城去的，但一来一去折腾下来大约也赚不到几个钱，我等只能做这些。”

“其余人呢？”

方止棋好奇。

恭叔一瘸一拐带了两人到远处去，很快方止棋看到一群人在拖拽草绳，草绳从大海里头出来，方止棋凑近看，发现他们在弄海带之类。

“这个应该昂贵一点？”

“这个就更便宜了，需要晾晒起来，等晾晒干涸，折叠起来送到大商户那边去，才能卖钱，一捆也就一文钱。”

听到这里，方止棋皱眉，“你这老小子很不老实，我是锦春堂来视察的，你如何胡乱隐瞒，要是照你说的，这么下来你们一年也弄不到一万两，如何每一年还能送去那不少银子？”

“先生，您可以随意打听，我有半个字欺骗你，天打雷劈。”恭叔指了指天空。

许久后，他的手指才落下来，“我们会采珍珠，要是遇到情况好的，倒是小半年就凑够了，这要是不好，还损兵折将呢，您看看那边就知道了。”

说完，恭叔带了两人到海滩去。

在这里，有不少小孩，他们的皮肤黑黝黝的，一个个站在酷烈的阳光下，每个人的身上都捆绑了一块大石头，众人下饺子一样站在最高的悬崖上七七八八朝水里而去，看到这里，方止棋只感觉奇怪。

“为何要捆绑石头，捆绑了石头人可如何上来呢？”

听到这里，恭叔擦拭了一下眼睛，狠狠地说：“老夫人和赵夫人总要一年一万两的，我已经年迈，还能做什么买卖？不外乎让孩子们去采珍珠罢了，不捆石头人如何下沉到数百米的大海内。”

“数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