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和甄子良闻言,不禁齐齐打了个寒战,女人要是记起仇来,比男人可怕多了。
晚上,阿秀又炒了两个小菜,再加上李深带来的猪头肉和猪下水,一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宝儿只顾着埋头吃肉,根本不管大人们在聊什么,丑娘和阿秀也被叫来一起吃饭,这段时间丑娘跟着李如意打理作坊的事,着实出了不少的力。
另外丑娘相比之前倒是胖了一点,因为李如意给她开的工钱比较高,堵上家里的窟窿还有富余,所以她终于舍得吃饭了。
纺纱作坊从开业到现在,正在慢慢的步入正轨,每天出产的纱锭也越来越多。
相比于普通的纺纱机,新式纺纱机可是四倍的效率,出产的纱锭如果按照市价卖出去,那就是四倍的收益。
用李如意自己的话讲,作坊里的纺纱机只要转起来,每天都像是抢钱似的。
李深对作坊不太感兴趣,但看到姐姐姐夫都这么高兴,他也跟着附和了几句,顺便也了解了一下作坊的情况。
按照李如意介绍,甄子良已经联系了几个收购纱锭的商人,卖掉了第一批的纱锭,当然卖价比市价要低一点,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开销路。
不过作坊的纱锭成本更低,就算卖价比市价低,但利润却比别人的高,所以李如意才说自己在抢钱。
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李深和甄子良多喝了几杯,甚至连李如意也陪着喝了两杯,直到快二更天时,一家人才各自睡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家里人各司其职。
李如意夫妇带着丑娘早出晚归,忙着作坊的事,阿秀忙里忙外,照顾家里的饮食起居,宝儿每天去私塾读书,中午就在旁边的作坊吃饭。
李深则继续躺在家里,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宅男,不过他也不是老宅在家里,偶尔也会进城一趟。
这天下午,宝儿一脸闷闷不乐的回到家。
“怎么了这是?”
正在树下乘凉的李深扭头看宝儿一眼问道。
“别人笑话我!”
宝儿懊恼的道。
“为什么笑话你?”
李深一愣,宝儿学习好,和村子里的孩子相处的也很好,可以说他就是私塾的孩子王,按理说不应该被人笑话才对?
“我……我们一起去摔泥炮,别人都能摔响,就我不行!”
宝儿说到最后,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摔泥炮有什么难得,我教你,保准你摔的比别人都响!”
李深闻言童心大起,当即站起来道。
“你行吗?”
宝儿一脸怀疑的问道。
“把那个‘吗’字去掉,走,打水和泥去!”
李深说完转身就去了厨房,宝儿也急忙跟上。
两人用洗脸盆打了一盆水,然后端到了院子外面,没办法,院子里被阿秀打扫的太干净,如果在院子里玩泥,恐怕她就要发疯了。
“知道摔泥炮最关键的是什么?”
李深把水盆放到墙根下,这才向宝儿问道。
“和泥!”
宝儿立刻回答道。
“聪明,就是和泥,泥炮用到的泥不能太硬,否则摔不响,又不能太软,否则容易变形,而且还粘手,不好甩出去,所以不软不硬最好!”
李深说着,把墙根下的浮土拢了一圈,然后把水“哗”的一声倒进了半盆。
“舅舅,你这水好像太多了吧?”
宝儿一脸怀疑的问道。
“没事,水多了加土就行!”
李深毫不在意,又往里加了几捧土,但很快尴尬的发现,土好像又多了。
“记住,和泥的关键就是水多了加土,土多了加水,我这是在给你演示。”
李深强行挽尊,又加了几次水和土,终于把泥和好了,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否则照他这么加下去,迟早得把整个地球都和没了。
就在李深和宝儿欢快的玩着泥巴时,却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大路上,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厢一侧的木板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徐”字。
马车的车窗从里面打开一条缝,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透过缝隙,看着挽起袖子玩泥巴,搞得一身泥土的李深,眼神中满是疑惑: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