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派出所,只见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骑着单车一路朝派出所疾驰而来,刘海被风吹成了中分,车轮都踩出了火星子。
我与他擦肩而过。
走了一段时间后,看着名片上的地址,又看看那个收摊的盲人按摩铺,我陷入了沉思。这不是当初……我与瞎、呸,齐先生打架、见面的不远处吗?事务所呢?铺子后分明是一座荒楼啊!
上个月来的时候还没有,好像是个茶馆。
我看着门上的封条,想了想,穿过了荒楼旁狭长的小巷子,顺着指示到了一栋旧楼前,看向二楼,不由得一声感慨,这招牌真是花里胡哨,黑底红字极具个性,周围加了一圈亮闪闪的彩灯,不知是搞侦查的还是来蹦迪的。
大门装修的像模像样,玻璃门两旁摆了绿植,从外面看得到地上铺着白色的瓷砖,一个年轻人在木质前台上打瞌睡,桌上摆了个招财猫。
不是那瞎子。不对,我怎么改不过口了?
我走进大门,招财猫突然疯狂敲一个瓷杯,打瞌睡的人一惊,清醒过来,移开瓷杯,条件反射说到:“欢迎光临!”
“您好,我想来调查一些事情。”
在他登记的过程中,我顺便问了一句瞎……齐先生的事,被告知他就是个打临时工的,一周前已经离开了。
怪不得那名片上并没有这家事务所。无所谓,能查就好。
前台将我引到一个办公室,一路跟我吹这侦探怎么厉害,查过什么案件,有什么手段装备,什么窃听器、微型摄像头……吹的天花乱坠,但大部分都是类似抓奸的事。
没被抓算他们厉害。我有点后悔,担心自己也会被连累,毕竟说好要遵纪守法的。
进了办公室,我更后悔了,那里竟坐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短袖裤衩,在打游戏!
“咳咳。”前台咳了两声,年轻人一滞,迅速抄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往身上一披,摆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请进。”
好不靠谱的感觉,但应有过人之处。
“您好,我想找一个人。”我把刚填的表放到他桌上,坐了下来,“这是他的名片,祖籍四川,从小学医,三年半前医馆搬迁,就没再联系了。”
“好的,我看看……”他煞有介事地看着表,先是一眼扫了扫全部,再一行一行地看——然后他第一行就顿住了。
这不就姓名性别生日吗?
“你是……张海关?”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我,语气惊讶。
他怎么会听说过我?我心下一紧,碰到……真正张海关的熟人了?糟了!
“你在xx市居住吗?”他迫不及待地问,“你认不认识陈九思?”
我大脑高速运转,最终确定是旧书摊主的儿子,相识半月我竟不知道他的名字。那眼前的该不会是……
“你们是那个推理社团……?”
“没错!我们早就想见你一面了,没想到我是最快见到的!”他十分兴奋,“我们对你的推理非常感兴趣——对了,你这次带来了什么有趣的案子?我看看我看看……”他忙不迭拿起那张表,顺口到:“我叫……”
“齐一言。”我道,“门牌上有写。”
“哦对对对……”他忙着把资料内容输入电脑,一不小心碰倒了香薰,我顺手扶了一下,他连声道谢,下一秒又碰掉了一支笔……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转移话题道:“你们的名字是按照一到九排列的吗?”
“啊?不是,没有排列的意思,就是恰好含了一到九而已,不是很巧吗?”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手指舞成了残影,嘴上还能说个不停,“我叫齐一言,之前那个叫陈九思,还有吴双青、李三光、董四美、谢七舒……对了,谢七舒才十八岁,是社长,他可厉害了,但还得被爸妈逼着准备高考……改天有空大家一起聚聚,我们一起认识认识啊……对了我跟你说,原本阿青要叫吴二青的,但他死活不同意,说叫这名字就像叫二愣子二傻子,逼着家里改成了‘双’字。他辈分比我们都大,真要论起来得喊一句叔。嘿嘿,那就是‘二叔’……笑死了,他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叫二白,有个哥哥,两人合起来叫一穷二白……哈哈哈不过一青二白也好好笑……”
齐,吴,李,谢,陈,还有个“董”……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我想不起来,索性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