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兴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在心底发笑:什么破酒提过来一次不够,还要提过来两次。
人家方先生连二两银子一坛的汾酒都不收,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痴儿提来的,一看就不值钱的破酒?
“去搬到墙角去,回去替我谢谢白老丈。”方初一指了指墙根,笑道。
“嗯嗯!”了一声,白适立马照做搬酒。
见方初一竟然收下了白痴儿送来的“破酒”,又不收自家的好酒,金兴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金...兴,你也在这...早,上好!”搬完了酒水,白痴儿就是朝着他先前无视的金兴旺打了个招呼。
白老丈教导他,做人要懂礼,既然上一回,他与金兴解除了“隔阂”,那如今见面了,自然是要打声招呼。
然而,这一幕落在了金兴的眼里,却是成了赤裸裸的嘲讽。
他直接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冲着方初一说道:“先生,他这酒,你喝过吗?”
方初一眉头一皱摇头道:“没喝过。”
金兴一听,语气更冲:“那同样两家的酒水你都没喝过,偏偏我家的不要,却要白痴儿家的?”
“还美其名曰说我家的酒水你喝不惯,你都没喝,怎么知道喝不喝的惯?”
噔!
“不许对先生无礼!”白适用力的踩了一脚地面,发出了“噔”的一声,卷起袖子的他,颇有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白适不过五岁,圆头圆脑圆身,手臂如藕节般一节一节肉嘟嘟的,他的身高不过堪堪能到金兴腹脐的样子。
如此大的身高体型悬殊之下,白适竟然要为方初一出头,惹得后者不由发笑。
“小白适,胳膊还没人家大腿粗,就别逞能咯。”方初一笑着摆了摆手的同时,又是望向了金兴,反问道:“你家这酒水,确定真是自家酿造的?”
金兴心虚一愣,随即嘴硬道:“当然是,我爷爷向来就喜欢酿酒,他的手艺,可比某些人要好多了!”
方初一随手指了指手边的酒坛,淡淡道:“那我怎么看这酒坛上还沾着行脚商的封签呢?”
“不可能,封签早就被我给抠干净了!”说话间,金兴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而是指着酒坛的一处道:“你看,这位置哪里看得出来曾有过封签?”
方初一点头:“哦,嗯,确实处理的很干净呢。”
“那你......”金兴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到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顿在原地宛若石化的他,对上了方初一平静的眸子,不由得耳根发烫!
“既然是自家酿的,为何还要清理封签?”
这话是白适说得。
他是真没反应过来才这么问一嘴。
但落到金兴的耳朵里,那就真是刺耳的嘲讽。
没有颜面在留下的他,一把抱起了桌上的汾酒,迈着大步朝着外头跑去。
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自家爷爷还在伙房里埋头做羊羹,也忘记了自家爷孙两个费劲巴力的准备这一次见面,是为了让他拜师方初一......
“方初一淡淡笑了笑,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计较着什么!估摸着这孩子回家免不了一顿皮鞭炒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