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刘安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这还不够清楚吗?”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问你为何引异魔攻城!一介寒衣出身,没有朝廷恩典,你一个穷酸书生早就死在这乱世当中!哪里来的什么县令,哪有你现在先天修为!
不知感恩,荒唐政事也就罢了,还引异魔入城,妄图颠覆!你苦苦研读的圣贤书,难道教你忘恩负义,教你弃君害国,不顾数十万百姓的死活吗!”
啪啪啪。
刘安放开校尉,拍着巴掌称赞,面目和善,好像真的在笑:
“精彩,精彩,想不到校尉大人这官话说的比我还溜,在城卫军任职真是屈才了。”
倏地脸色由笑转黑,森然道:
“我四岁开蒙,八岁便熟读百家,寒窗苦读十五载不曾一点懈怠,制科取士,是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我朝立国千年,知道由制科取士的有几人吗?”
他提袍下蹲,对着瘫软的校尉伸出巴掌,晃了晃:
“不过五十余人。”
刘安目光深邃,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少年得志也好,风光无量也好,那有什么用呢?只因我直言进谏,拒绝站队,便遭都城勋贵接连做局陷我于不义,官职一贬再贬,最后来到这么个边荒之地做了县令。
二十年!足足二十年!
谁知道县城之黑暗尤甚都城,皇朝属地,一个朝廷命官,竟然要看四个江湖势力的脸色!
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朝廷恩典?皇恩浩荡?放你娘的屁!皇帝若真名擦秋毫,如何能听信谗言!”
刘安面色通红,神情愈发激愤,手指校尉一字一句喝道:
“而你!朝廷任命的荡魔校尉,就那么干净吗?一个县衙捕快的名额就敢要价二百两纹银,城卫军名额更是狂飙至千两!
你与他们四家散布边境谣言,哄抬物价,大肆敛财的时候,有没有顾过老百姓死活?
你五年前屠戮陆家村村民,换得大造化手印的时候,怎么不顾老百姓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校尉猛地抬头。
“他妈的,你以为做的很隐蔽?你的手下早就给你卖了,四年前你最亲信的副手突然还乡,你不是还很诧异吗?怎么?你杀死他前,他没有和你吐露原委吗?”
看着他一脸悔恨的样子,刘安开心极了,突然出手撕下校尉一只胳膊,大叫道:
“现在还来教训我不顾百姓?你亲娘皮的,偌大一个元灵石矿,上上下下如此布局,我一个县令却什么都捞不到,去他娘的父母官吧!”
叫喊着,刘安一把将手中的臂膀扔出。
一只体境大蛇扭动身姿,未等臂膀落地便一下冲出,吞咽下去。
猛地,大蛇气势暴增,接着又萎靡。
不多时,原有斑斓蛇皮掉落,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漆黑蛇皮。
元境大圆满武者的一只臂膀,竟让体境巅峰的异魔兽,如此简单的突破到气境!
对着上方的刘安吞吐蛇信,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校尉紧紧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根本没想到刘安能对这些事了若指掌,知道这些事后还能隐忍不发,谋划至此。
知道自己不可能善了,仿佛认命一般:
“你既知边境冲突是我为了敛财而散布的谣言,就应该明白折冲府驻军完好无损,即便你占领了县城,也早晚要吐出来!”
“占领?干嘛要占领?你的谣言马上就成为现实了!鬼方国大军及我冥教教众即将开拔!”
“你...你竟然......”
看着校尉霎时惨白的脸色,刘安面露狰狞,状若癫狂的疯喊道:
“以城内数十万人命,饲养异魔,于开战之时投放驻军后方!!!”
“这,才是真正的攻城计划!”
“圣贤再世,也要称赞我不枉此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