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见温意绵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本想着应该是没受多少刁难,桃蕊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忙冲上去从嬷嬷手中将人接过来。
可很快就见她眼眶中蒙着一层水雾,桃蕊心中一沉,便知,大抵还是没逃过嬴妄变着花样的折腾。
桃蕊虽是心疼,但也自知无能为力,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无奈,只得陪着她一步步走回院子。
伺候温意绵重新梳洗躺下,桃蕊不放心的守在床边,看着背过身去的温意绵,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与此同时,殿内,亲眼目送温意绵走出寝殿,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道清瘦的背影,嬴妄的眼眸才逐渐黯淡下来。
刚才的话都说到那种份儿上了,确定温意绵离开后,秦元若缓缓起身,扭着腰朝着嬴妄过去,可还没走近,嬴妄便出声道:“滚。”
秦元若脚步一顿,感受到他周身赫然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寒意,她的双腿就像是突然被钉在了原地。
她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对男人的不解和震惊,明明前一秒还叫人家元若,后一秒就叫人家滚?
似乎是见她没反应,嬴妄皱了皱眉,识失去了耐心:“怎么?等爷亲自请你出去?不过是随口胡诌了几句,就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
他说着,冷淡的语气中竟还带着叫人无法忽视的厌恶,若不是秦元若亲眼所见他变脸的速度,恐怕也是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听他对自己下了最后通牒,话也说的难听急了,秦元若沉默着,站在原地,稍作犹豫,缓缓地收起了那副谄媚姿态,当即正色起来。
她问:“爷说带我去京都的事,可还算数?”
嬴妄喜不喜欢她其实并不是很重要,当然,他喜欢她那肯定是最好了,她只是临安城这个小地方的知县之女,谁不想平步青云呢?这年头,爱不爱的对她来讲远没有自己和家人的前程重要。
只是她明白,嬴妄这样的男人,并非普通女子能够轻易驾驭的,世人皆道他仁善,可长在皇家的子弟,哪个仁善的活的到最后?嬴妄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想必也绝对不是仁善出来的。
面对秦元若的发问,嬴妄没说话,只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斯条慢理的抬起眼帘,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落在秦元若身上。
与之四目相接的瞬间,秦元若只觉得惊出了一声冷汗,本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一个准确的答复,可现在她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
嬴妄迟迟不语,她心里也没底,深怕这人真的一个不高兴动动手指把自己弄死了,末了,也只敢再心里硬气:滚就滚!随即恭敬的见了礼,退出了寝殿……
这一夜,温意绵睡的并不踏实,不止是因为秦元若,更因为嬴妄彻底不再隐藏的喜怒无常的性格,白天的事,是真的让她后怕。
如果说,从前的温意绵是被嬴妄表现出来的温润有礼所彻底吸引和折服,那么如今面对他不加掩饰的疯狂,她心里才会出现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梁王府的几个月里,他还会因为各种原因有所收敛,不会做的太过分,可到了距离京都半个月路程的临安城,他就像是完全撕掉了那层温柔的皮囊,再无所顾忌。
清晨,阳光落入房间,温意绵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本就还不太清醒的脑子瞬间响起昨天白日里被嬴妄强行拽进房间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