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州在天台上沉默地吸着烟,一支接着一支,脑海中回荡着母亲方才的质问:“小州,陈梦云真就如此重要?重要到你要和湘湘离婚?湘湘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该如何向孟家交代?”
陆靖国眼神在妻子和儿子之间打量,叹了一口气,拉着陆池州离开病房,才厉声说道:“小州,这么多年,我和你妈妈自以为可以把你教育好,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成绩、能力都无可挑剔,不然我也不会在你一毕业就把公司交给你,但,为什么只有对湘湘,你这么狠心呢?论门第,孟家算是不错,论才学,湘湘也是你们学校美院拿得出手的,不论是哪一个方面,你爷爷当初让你娶湘湘我们都觉得很好,想着你和湘湘也熟悉,虽然是联姻,但也并不是盲婚哑嫁,我怎么也想不到,你能因为陈梦云要去离婚,事到如今,湘湘这个样子,我和你妈不会放任不管,你们要是真的要离婚,我们会站在湘湘那边的。”
陆池州始终不说一句话,他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陈梦云,他也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出轨了陈梦云,自从成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混沌过,外界所有提供给的他的信息,他都接受不明白,为什么全家人都觉得他出轨了陈梦云,自己和陈梦云的关系,就算是孟湘湘不清楚,陆父陆母还不清楚吗?况且现在明明提出离婚的是她啊。
已经晚上11点了,津市外的灯火并没有熄灭的景象,陆池州手有些颤抖,拨通了程少宇的电话。电话那头,程少宇的声音也透着一丝焦急:“老大,嫂子的情况你先别着急,我已经联系了我爷爷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答复。”“好,替我谢谢程爷爷,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少宇。”
陆池州摸烟,却是一根也没有了,他靠在墙上,一遍一遍地想着,爷爷当初说他也不找个对象,直接联姻吧,当初因为是联姻自己心里是不舒服的,但知道是和孟湘湘,倒是也有着半推半就的意思,但就在自己觉得还能接受的时候,谭思域一回国就用一幅《月夜》像是宣示主权一样寄给他,告诉他,孟湘湘的钟爱是他谭思域。
陆池州当时真的觉得是被羞辱了,所以一结婚,自己就说是因为要在H国扩展业务必须出国半年,但不论怎么看,都是只看到孟湘湘为了这个家不断地付出和对自己的讨好,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误会了,当开始想要和孟湘湘好好生活的时候,当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可以试着爱上孟湘湘的时候,孟湘湘却又在谭思域回国宴会上喝多了。
那一晚,她不停地呢喃的是谭思域的名字,那一夜陆池州真的感觉自己像个傻瓜,那一夜男人的占有欲又让自己十分想征服孟湘湘,怎么?自己和谭思域相比,还不如个破画家吗?但陆池州的理智还是占了上峰,不能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所以在自己的别扭和气愤中,搬离宣阳别墅直接住到公司里,结果自己还没冷静明白,直接收到孟湘湘的离婚协议书,本来是想着,忙完这次的出差,公司的事情正好不用自己盯着,自己可以去处理和孟湘湘的婚姻问题,可现在孟湘湘躺在病床上,未来该走哪一步?如果真的是只能生离死别,那孟湘湘想怎么样都可以啊,只要她醒过来,只要她健康就好了。
陆池州握着孟湘湘冰凉的双手,抬眼看着病床上面色灰白的孟湘湘,陆池州心中五味杂陈,一周时间怎么都变了?
3天内孟湘湘有过短暂清醒,但多数在沉睡,刚才孟父孟母来过,看着床上的女儿灰败的脸色和眼中布满红血丝嘴唇起皮的女婿,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毕竟这种事,都是意外,最后孟母哭哭啼啼地被劝出去了,孟父本想留下守着女儿,也被陆池州劝说,有自己在这让岳父岳母放心,一切事情都会及时联系。
终于在第4天孟湘湘清醒过来。
孟湘湘看着白白的医院天花板,意识逐渐回笼,自己不是在参加运动会吗?被球砸中还能进医院啊?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看到了在沙发上休息的陆池州,喊了声:“池州哥”,被自己的干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自己声音怎么会这个样子。陆池州本身也没有睡着,听着有声音就睁眼看着孟湘湘醒了,就赶紧摁响了护士铃,医生护士浩浩荡荡的来了,经过一顿检查,发现了问题。
孟湘湘失忆了,但又没全失忆,现在的孟湘湘认为自己只有22岁,是陪着陆南乔参加她大学运动会的时候,被一个篮球打了脑袋,不记得的事是和陆池州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