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荣阳郡主听到太后的话,竟觉得有些委屈,以前姑奶是对自己最好的。
如今怎能亲疏不分?为了这么个外人来说自己呢?
心中一时对谢昭华更不满意。
太后欲要她赔罪,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道通报声。
“太子殿下到!”
太后看了荣阳郡主一眼,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燕淮一到殿中,便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他行完礼后环视一周,目光在看到荣阳郡主时停了一瞬,旋即移开,落座于谢昭华身侧。
他今日穿了件墨蓝色袍子,虽不及明黄色显眼,却更显沉静。
身形如鹤、芝兰玉树,这些词语在燕淮面前似乎都有些单薄。
看到这儿,荣阳郡主愈发不开心,殿下这般模样的人,太子妃实在配不上。
燕淮落座后,同太后说了两句话,余光瞥见谢昭华吃了一半的点心,便顺手拿起,像是不知道自己拿错了一样放入口中。
当真是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谢昭华看到这举动后,脸颊爆红。
这这这!
阿淮知不知道这是她吃剩下的吧?
不知道的话还好。
知道的话,那他怎么还?
谢昭华的CPU一时有些跟不上。
燕淮的举动也实实在在地落入了太后的眼中,又或许这本就是做给太后看的。
太后眸子微闪,明白了孙子的意思。
后宫之中,后位空虚,太后的态度就代表着宫中的态度。
她虽觉得孙子与孙媳妇儿和好得太快了,但想着孙子当年那么爱谢昭华,这么快和好倒也可能。
于是便道:“自古以来,家庭和睦是最重要的,看见你们夫妇一心,哀家便放心了。”
说着,她又看向谢昭华叮嘱:“在宫中行走,若是遇到什么事,或者受人冷落,尽管来找哀家。”
谢昭华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这么说,当即笑弯了眼睛拜谢。
看着女子眉眼弯弯,全无算计的样子,不知怎的,太后竟也觉得心中舒畅了些。
众人一时其乐融融,但落入了荣阳郡主眼中,可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贤妃因谢昭华被打入冷宫,本就让她有些不满。
如今看到太子居然还这么宠爱谢昭华,她心中更是不快,忽然开口道。
“我听说此次殿下归来前,太子妃曾在姑奶奶宫里住了一阵,这是为何?”
她说话时云淡风轻的,似乎完全是好奇,不知道这样的话会勾起旁人的不快。
可听到此话,太后的脸色却忽然拉了下来。
燕淮的面容也实在不好看。
谢昭华看看二人的脸色,最后还是没说话,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燕淮来处理最好。
果不其然,燕淮将口中的糕点吃完后,便看向郡主问。
“听说妹妹特意从隆阳而来,是为了挑选夫婿的?”
他说得没头没尾的,一时让荣阳郡主摸不着头脑,又有些害臊,但最后还是点点头。
“孤听闻,你同温国公家的小姐关系甚好。”
“但贤妃被废,温国公一家子女眷在京城都不好议亲,妹妹可别走得太近,免得落得找不到亲事的境地,只能回隆阳老家。”
这话暗含威胁之意。
大概意思就是,若荣阳郡主还敢冒犯,燕淮必不会让她找到亲事。
荣阳郡主听到这话猛然怔住,万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敢在太后面前威胁自己。
太后何曾听不出来孙子的言外之意,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荣阳郡主道。
“哀家瞧你心思浮躁,你先在宫中待上几个月,多读写经文,静静心思,再说议亲之事吧。”
荣阳郡主顿时脸色惨白,她已年过十四,正是议亲的时候,怎么能在这时拖延?
她又想起家中父母的交代,让她来京中谨言慎行,却没想到竟然吃了这样的大亏。
事到如今,她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谨遵娘娘、殿下教诲。”
原本和谐的气氛因为荣阳郡主而破坏,燕淮也不想再留,又聊了几句,便带着谢昭华起身告辞。
林煜见状,眼疾手快地将披风拿出,上前为燕淮系上。
谢昭华看着这举动,才恍然想起系披风一事。
可这时候,林煜已经快要将结打好,她倒是不能横插一脚了。
青禾见状,也颇有眼色地拿起鹅黄色披风上前,她将披风披在谢昭华身上。
正欲为谢昭华系上,却忽听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