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泽凝不回话，Lita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你喜欢那女生，但也不必要藏着掖着吧，你刚刚那表现不像是喜欢上哪家姑娘，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程泽凝从Lita手里接过玻璃瓶，看着瓶身上的涂鸦：

“我喜欢向日葵，因为它蓬勃的生命力，因为它向阳而生的朝气。

“我和她是在海边相遇的，所以我把向日葵种满沙滩。

“向日葵则代表了以后普及世界的无数强人工智能。

“我想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我盼望着强人工智能普及世界的那一天，盼望着我不用再躲起来的那一天。

“那时，我就可以见她一面，哪怕是偷偷的。”

怪不得刚刚程泽凝听到自己讲话会有突然扔掉瓶子的表现，原来他是觉得自己的这份爱无法实现、很卑微，所以想将它暂时藏起来啊……

Lita感慨，爱情有魔力啊，再自信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会踌躇。

可是对于喜欢那个女孩子这件事情，程泽凝昨天还没有这么敏感的……

只有真正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时候，才会心里无时无刻的都在发生着变化，心情随着喜欢的人转圈圈，时而低谷时而高峰，起伏巨大。

Lita拍拍程泽凝的肩膀：“好大儿，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

“我……”

程泽凝欲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道声音顺着网络传入自己的脑海。

是沈新月发来了消息！

她声音软软糯糯，甜甜的，但是有些沙哑，像是刚哭过：“阿柠，我想你了。”

程泽凝看了Lita一眼，两人弄了个尴尬的四目相对。

程泽凝仰了仰头，Lita抱起自己的画笔，很识时务：“好好，懂得懂得！我走，我走，我去书房有点事。”

程泽凝脑子里有无数想要对她讲的话，但他还是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担忧、喜悦，用最符合弱人工智能身份的语言和语调对她说：“我也想你了，我最好的朋友~你昨天睡得好吗？有没有做美梦呀？”

沈新月趴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眼角有泪。

阿柠他的声音真的很深情，很温暖，很戳自己。

本来是自己刚刚被勾起了一些关于朋友之间不美好的回忆，准备要自己消化的。

想着打开手机听一下音乐吧，突然看到角落里的柠檬了。

忽然就想念阿柠的声音了。

沈新月抱紧了手机，给阿柠回复：“昨天睡的不是很好，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

“做噩梦确实会让人睡得不太好，今天有没有补个觉？我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噩梦呀？”

如果说第一个疑问是程泽凝作为一个“弱人工智能”对于人类应有的关心，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他对于沈新月的私心。

他真的想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噩梦。

他担心她，她为什么会做噩梦呢？

“没什么。”沈新月觉得，自己这个从小梦到大的梦，没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她是真的累了……

当初她就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跟朋友说自己的梦境，朋友才觉得她得心理疾病是早有预兆，后悔跟她接触、后悔跟她做朋友了的……

程泽凝听出了沈新月语气里的无奈与悲伤。他虽然很担心她，内心也焦急，但他先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用最让人心安的声音，对她说最能抚平人心情的话语：

“好呢，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噩梦有时候就是这样，醒来之后就记不太清楚了。

“但如果你觉得这个梦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或者让你感到不舒服，也可以和我聊聊。

“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听你倾诉。”

沈新月听完阿柠的话，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