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就喝酒,怎么还叹气了?”夜荼听他叹气,伸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有什么事跟兄弟说说。”
可白敛却并未直接答他的话,而是又给他倒了满满一大碗酒,道:“夜荼啊,许久未见你酒量好了许多啊。”嘴上虽这么说着,可拧着的眉头一直没松开。
“那是,本座现在可是喝遍六界无敌手,你再搬这么多来我也能喝掉。”说着夜荼仰头将碗中酒喝了个干净,拿过白敛手边的酒坛放到一旁,继续追问:“你别打岔,你到底愁什么呢?”
听他又问,白敛故作愁容,又叹了一口气:“唉,今日,我那徒儿让你受委屈了。”
夜荼闻言摆摆手:“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本来就是我那条蠢蛇有错在先,她发发脾气也是应该。不过你这徒儿这脾气可是不输你当年。”
白敛点头扯出一丝苦笑,看上去心事重重:“其实你有所不知,这徒弟原是我机缘巧合下捡的,捡来时奄奄一息,我同长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救活,但虽是活了,可身体根本已伤…更让人心疼的是,她醒来之后记忆模糊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家在何处,只知道自己是个凡人。你说她一个凡人,到了咱们这神仙地界人生地不熟的,就连仙草灵兽都不认识,区区一只小兽都能伤她不说就连饿了吃点东西都常常把自己毒到,为此我与长琴都不敢同时出谷,每天带着解毒丸陪着她。”白敛说到这儿又长叹一声,就好像萧橘白真的是因为乱吃东西常把自己毒翻让他担心似的。
“唉,确实是个可怜人。”似是被白敛感染,夜荼也叹了一口气。
“唉,而且这丫头常常精神恍惚,我问她可是有心事她也不说,那日我与他大师父实在是怕她闷坏了才说带她出门去散心,可谁知偏偏遇上昨日之事,唉,日后别说出谷,就连这柳林院她怕是都不敢迈出半步,而且就算出去了我与长琴若不在她身边万一有点什么事……她可是我唯一的徒弟啊!”说着,白敛低头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你说她一个凡人,只有百年的寿数,若这百年都守在这柳林寂寞而终,多叫人心疼。”
夜荼哪里见过白敛为什么事儿愁成这个样子过,拍着他的肩头以示安慰:“是啊,如此鲜活的小姑娘若是寂寂而终确实让人心疼。”
见他这等模样,白敛知他上钩,赶紧拿回酒坛给他续了一碗酒,趁热打铁:“我与长琴想尽办法想为她洗去凡人体质,让她修炼,只为多留她几百年好带她去看看这芳华世界,可你也知道天道是不许咱们神仙过多干预凡人命运的,故而我和长琴只能从灵宝丹药上想办法,可奈何我这棠华谷内灵宝有限,尽管给她吃了许多仙丹妙药还有赤实沙棠也不见起色,刚刚你也见到了就连最基础的御水之术她都不会,连未长角的夫诸都不如,你说今后可如何是好,一想到百年之后她就要离我和长琴而去我就异常心痛,还不如当初我未曾遇她救她!”
夜荼有个小毛病,只要酒一喝到位同理心就非常的强,白敛陪他喝到这个时候他现在他何止是到位了,简直太到位了,所以看到白敛这模样他也跟着同情起萧橘白来:“唉,本座前些日子在冥界就听说棠华来了个小仙子,那时我还以为真如他们所说是长琴神君南隅仙泽的一缕仙灵所化,今日回妖府又听手下说她被本座的叫人蛇所吓那时我就觉不对,可也只当她是灵力低微或另有隐情没想到知她竟是个凡人,一个凡人在咱们这几界若没你和长琴神君护着怕是早就被各种精怪生吞活剥了,”说到这,他一拍大腿,叹一声,自告奋勇道,“唉,你也别太伤心,你这灵宝不足,我妖界还有,若还不够我就去冥界、魔界帮你找,我就不信咱们一起想办法还留不住一个凡人小丫头。”
“那自然好。我先替我那徒儿谢谢你。”白敛敬了夜荼一碗酒,心里却乐开了花:一晚上了,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