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特公爵的晚宴。

约拿几乎忘记了这种场合该说些什么，他也实在是饿，只顾得上埋头干饭，所幸吃的不错，那些原本已经腻到反胃的山珍海味，现在美味无比。

两年的质朴生活，足够让他怀念奢侈。

“怎么没看到安德森阁下？”

约拿擦了擦嘴，尽管自己的吃相让人眉头紧锁，但他却毫不在意。

鲁特回道：“安德森有其他事情要做，现在是我在摄政，殿下，您这些毛病都是从哪学来的？难不成要重新学习一下皇族仪礼吗？”

“抱歉，自由惯了。”

鲁特用余光撇了一眼约拿，又很快收回，“哦，您无需道歉，稍稍注意一下行为就好，您看，周围侍女看您的眼光，仿佛在瞧一头野狗。”

“……”

特鲁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反观约拿，没有产生半点情绪，若是换成卡尔怕是已经开骂了。舒莱说得对，皇族，是可以随口道歉的，无论是二皇子约拿，还是已经死于阴谋的大皇子。

面对毫不遮掩的辱骂，他也只是下意识的忽略。

反倒是一旁同样在席的赫尔贝拉，则是一脸凝重，若是陛下的脾气，怕是会命令我当场杀死他。

鲁特公爵是军人出身，曾是帝国第五集团军的总督，贵族军从皇庭军独立出去之后，他便成为了贵族军统帅，所以才一直穿着军装。

他大概是六大公爵中脾气最暴躁、最口无遮拦的。

换成他也好，很难想象陛下清醒与他交流，会是怎样的噩梦。

“说真的，我很费解，殿下为什么要去工厂做一些庶民的工作？”

“只是闲来无事，又好奇平民生活罢了。”约拿吃的有些快了，戳了戳餐盘上的肉，将叉子摆到一旁，“既然让我回来，也就是说卡尔命不久矣了，是吧？”

“嗯，我倒是希望他就这么病死，随便按个罪名给教会，就说他们下毒了，战争理由嘛，好找。”

“……战争，如果我记得没错，阁下您的家族产业是农商会？”

“没错，战争时，粮价会涨，我会留意一些农田，以战争的名义去践踏，这样会涨得更多。”鲁特摇了摇酒杯，将杯中鲜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他接着说：“我喜欢战争，每次都能让市场活跃起来，但帝国的战争实在太少了。”

“可是战争又会导致多少人流离失所呢，您践踏农田不只是代表粮食会涨，同样代表了原本可以吃饱的人会饿肚子。”

“殿下就不要忧国忧民了，没有贵族去开发市场，那些平民去哪赚钱？帝国是一个巨大的机械，贵族是核心部件，没有我们，会散架的。”

“那皇帝…到是变得可有可无了。”约拿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

“呵，皇帝，那不就是个象征？”

“您说是就是。”

两人相视一笑，晚宴继续。

约拿揉了揉肚子，发现还有空余，于是又招呼了些吃的，这里的食物不比北方那般油腻，滋味也不够，奢侈，但不算好吃，而且吃不痛快。

习惯了大口吃那些香肠，油脂在嘴里流淌的感觉，再回过头来品鉴所谓的高等酱料，反倒是没味儿了。

还是那边烟火气重，这里太高雅，不像生活。

约拿不太敢看赫尔贝拉，他有些害怕，大皇子也一样，这都要归功于她经常吓唬皇子们，几乎所有皇室小时候都被她吓唬过，所以长大后，哪怕登基成为皇帝，也会下意识的对她产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