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踩着枯叶，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黄豆放下饼，捏紧了柴刀。

来了吗？

三天的提心吊胆，今天终于遇到猛兽，要被吞吃入腹了吗？

绝不！

虽然这个身体年幼孱弱，她也绝不甘心就这么被吃掉！

眼角余光瞟了眼双手拿着大饼抖抖索索的老头子，人从坐改为蹲，低伏腰背挡到他身前，腿上蓄力---她的良心就剩这么多，能护住就护，护不住绝对丢下人跑路，半分愧疚都不带有。

声音越来越近，黄豆摸上腰腹定了定神，从各家各户搜出来压箱底的金银被她用针线缝死缠在了腰上，除了钱还有一小袋盐，只要不是老虎熊这类大型猛兽，拼一把说不定能活！

来吧！

上辈子杀过各种家禽家畜，这辈子开局说不定就能宰个国一国二。

目标出现了！

刹那间，黄豆满是冷汗的手有点打滑。

......一头，小牛？

还是一头油光水滑的黑色小牛。

眉心正中长了个毛旋，两只小牛角看着稚嫩，大眼睛双眼皮，长长的眼睫毛还在微微颤抖。

黄牛？奶牛？野牛？角马？家养的？野生的？

农村里田没人种，黄豆上辈子就没面对面见过活着的牛，哪个部位适合拿来煎炒烹炸倒是了然于胸。脑海中闪过一连串名词和问号，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伸长脖颈望向小牛后面。

食草动物都是成群结队，幼崽时刻处于被家长保护的状态，小牛的后头是不是还跟着它的爹娘老子，姑伯叔兄，二舅姥爷，七大姑八大姨？

它爹的牛角一定老大了罢。

小牛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大概是年纪还小没见过两脚兽，或许是因为黄豆和老头子老的老小的小，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小牛凑到老头子面前，嗅了嗅老头子拿着的饼，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然后，把饼扯走了。

黄豆：“......”

老头子望望空空如也的两个手，神情有些呆滞，看看正大嚼他的饼的牛再望向黄豆，舔了舔唇，可怜兮兮，“豆，我还没吃饱。”

吃屁啊吃！

黄豆翻开油纸包又拿了一张给老头子，抖着手三两下把包袱收拾好背回背上，杵着木铲去拉老头子，“走了。”

“啊？”

老头子接过饼顺势站起来，“就走啊？”

“赶紧走，现在日头还高，再走一段路，找地方升火过夜！”

“哦。”

老头子撕了一小块饼含进嘴里，一脸的恋恋不舍：“豆，我想骑牛。”

老子也想骑！

黄豆乜他：“你家的？”

就老头子会累，她不累？

她背着一个大包裹牵了个人，她还是个孩子！她不想要代步工具？从活到死又从死到活，从膀大腰圆到瘦成了人干，这些天全靠肾上腺激素暴增在硬撑！

再这么撑上一段时间搞不好狂躁症都要被撑出来！

这小牛犊子看着壮实，毛色也亮，应该没什么寄生虫，可它不是家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