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昏暗，很阴冷，不知被何物所裹挟，那种感觉令人麻木，令人不安，使人如坠深渊，他已记不起何时且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清楚地记得，一道温暖动听的声音将他拉回了人间。

“小家伙，你怎么在这？”

从此，他有了一个依靠，在破旧的屋檐下，过着温馨的生活。

“娘的病，撑不过今年冬天！”

哪怕那个坚强到令人动容的女子不说，赵瑞也能从他娘的身体状况看出，所以，这五行门试炼，他不得不闯。

擅闯试炼，破坏秩序的后果，生活在五行城中的百姓都知晓，轻则乱棍打死，重则五马分尸。

只是，若是娘亲不在了，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秋风扬起，击响出破阵的鼓声，似是在彰显着它的威力，又似乎是在与赵瑞的心跳合拍。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等第一个人发现他时，他已经越过了检测完成的众弟子。

“哈？快看，那小子是谁啊？不要命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声惊呼瞬间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就连胡老板也忍不住骇然。

“这小子，当真不怕死？”

“赵瑞！”

乌月齐的注意力时常放在赵瑞身上，因此后者的疯狂举动也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下意识想上前阻止，却发现后者同样在看着他，那眼神，决绝得令人害怕，使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或许，比起阻止他，自己应该更希望它能够成功。

早在今年开春，五行门举行初试时他就曾打算拉着赵瑞一起报名，只是赵瑞觉得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加上其母的病情之差已初见端倪，赵瑞不忍撇下母亲，因此便婉拒了自己的请求，如今想要入围五行门，便只能硬闯，只是这后果，非常人所能承受。

铁卫也随之回过神，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当机立断从腰间抽出刀刃，霎时间，无尽风刃向赵瑞席卷而去，割下其寸寸血肉，围观的群众见状纷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一些心软之辈更是闭上了双眼，不忍见此惨状。

“哼——”

赵瑞咬紧牙关，身上传来的撕裂痛感却也只让他发出一声低沉地闷哼，脚步却未有过丝毫停滞。很快，很快他就能触碰到那五行城中的圣碑，再近点再近点！

“放肆！”

盘坐于一侧高台的一白眉老者见铁卫阻挠失败，不由得高声冷喝。

顷刻间，只觉天地间一股能量暴走，无尽藤曼无地自生，向赵瑞攻去。

无数百姓见状纷纷为之侧目，这就是修灵者的力量吗，竟能凭空造物，法天相地，当真是仙人。

与一开始的退避不同，现在一众人等纷纷推搡着往前极目，生怕错过什么，毕竟，似他们这等凡人，穷尽一生，能见识到修灵者出手的机会可不多。至于场中小儿的性命，早已无人在意。

见漫天藤曼向自己涌来，赵瑞又望了望那近在咫尺的安静伫立着的石碑，似乎世间一切争端都与它无关。

他绷紧全身，随后不顾身上的伤痛猛地向前一跃，是的，他没有选择让步，而是选择，舍命一搏。

“赵瑞！”

乌月齐失声惊呼，但此刻再想上前阻止已是没有可能，如今的他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拦住他，自己该怎么向伯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