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紧赶慢赶的努力下,车队终于在天完全黑透的时候,赶到了今天的宿头,一个充满牛粪臭味的小村落。
这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小村落,村里的路面坑洼不平,由十来栋低矮的茅草屋组成。
村民们个个面带菜色,衣着简陋、破烂、寒酸,骨子里透着一辈子的穷相。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以牛粪味为主,混合着尿臊味、霉腐味等不好味道的空气,直呛得他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
在生长于现代环境的霍幸平眼里,这里简直是肮脏不堪至极,到处充斥着落后和愚昧气息,仿佛后世的非洲或者南美某个原始的部落。
这让刚刚才摆脱掉饥饿和疲劳的他,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了轻蔑的弧度,脸上还透出那种难以掩饰的优越感,带着种文明人俯视落后的骄傲与轻视。
然而霍幸平所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种姿态已经落入了一个人的眼里,那个车队的头领一直在暗中偷偷的观察着他。
众人来到村里最像样的一栋房子前,这是由原木拼成的一栋二层小楼。
一个村里穿得最体面的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村里长老或者村长一类的人物,他伸手和车队头领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就领众人把三架木车推进后院,然后众人就跟着他进了木屋。
木屋的中间是一个火塘,火塘上面的木架上挂着一个陶罐,和中午车队做饭的那个陶罐差不多,里面煮着的浓粥正在咕咕地冒着泡。
霍幸平学着别人,就近寻着一个原木结成的木墩子,和大伙一起围着火塘坐下。
众人刚刚坐定,一个拿着木勺的胖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一摞木碗的小女孩。
她们从车队头领开始,由胖妇人执勺,挨个给众人盛粥。
累了一天的大家伙,此刻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屋里只剩下一片“嘘嘘呼呼”的喝粥声。
霍幸平虽然已经不再像中午那样饥不择食,开始嫌弃手中脏兮兮的木碗,但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向来自生命本源的饥饿欲望屈服了,无视掉手中脏兮兮的木碗,无视掉不知道用什么熬成的糊糊粥。
‘纯粹只是为了摄入热量而已。’
他在心里自嘲的对自己说。
很快吃完一碗糊糊粥,虽然霍幸平没有吃饱,但是看见拿着木勺的胖妇人没有再给大家盛一碗的意思,他也就没好意思再张口。
屋里只有头领和村长在低声的聊着天,其余的人不是默不作声的呆坐着,就是凑着火塘烤火。
他们聊了一小会,头领就起身作别,驾轻就熟的往左边的房间走去,一众人也跟着进来,看样子这房间就是今天晚上要过夜地方了。